“宫门口守着的禁卫军呢?”走出房后,傅九机看了一眼宫门,回过头去朝莺月问道。
因为傅九机是戴罪之身,太央宫门口一直都守着几名禁卫军,轮流换岗,此刻竟是都不见了踪影。
“小姐,小半个时辰前禁卫军都被叫走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莺月回道。
傅九机有些心底莫名地有些忐忑,想到昨日收到的纸条,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犹豫了一会儿,傅九机吩咐道:“莺月,把大门锁上,今天别再出去了。”
莺月和香莲连忙按傅九机的吩咐关上了太央宫的大门,将沉重的插条给装了上去。
这样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一般人也进不来。
今日的早膳是昨日用炉子煨上的细米粥,熬得极烂,入口即化。就这几个热腾腾的细面馒头,傅九机也吃得极好。虽然远不及当皇后的时候丰盛,不过可比上一世傅九机所吃过的东西好上了许多。
等用完了早膳,傅九机让莺月香莲也先下去用膳,自己则打算回房继续修炼养气决。
这时,太央宫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门上兽面衔环急促敲门的声音。
莺月和香莲都同时吓了一跳。
傅九机端坐在太央殿正殿中,吩咐道:“去门缝里看一眼,先别开门。”
香莲连忙掀开帘子出了去。
过了一会儿,就见香莲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惊骇地说道:“小姐,门外的是——”
她似脸上表情难以置信,说到这里不由喘息了一口。
傅九机问道:“谁?”
听声音,门外应该只有一人,这时候还有谁会到太央宫来?
“小姐,是皇上!”香莲道。
“是,万帝?”傅九机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讶。
“正是,小姐我们是不是要去开门?”
傅九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相信,又道:“就皇上一个人?”
香莲点了点头。
这正是最让傅九机最难以置信的,万帝出行就算清减了仪仗,那身边也得伺候着几个宫女太监,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皇帝拒之门外。
又过了半响,傅九机终于道:“开门。”
得了傅九机命令的莺月和香莲,连忙去抽开了太央宫大门的插锁,两个人缓缓掀开了太央宫朱红色的大门。
傅九机也走到了院中,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连忙恭敬地下跪礼拜。
香莲和莺月也连忙低头跪拜。
此刻的万帝看起来比之前有傅九机的灵气撑着的时候苍老了许多,就连走路的步履都有些虚浮。
可万帝已经不再相信她了,为何又再来到了太央宫。
傅九机正疑惑着,就见那明黄色的身影竟然走着走着,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她的面前。
傅九机立时大惊,连忙起身上前几步。
“陛下?”
刚到万帝身边,她就看见万帝死死地盯着她。微微俯身,可以听见万帝的口中在喃喃道:“救我,救——”
万帝话还未完,口中就突然涌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黑色的血液顺着下颌流淌进了脖子中,口中还发出了“嗬嗬”的痛苦声。
这时傅九机才发现万帝的衣服上已是沾上了不少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血液。
傅九机惊骇万分,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惊讶的心情。
一时之间她脑海中思绪百转。
从种种迹象看来,万帝眼下的情况明显是中毒了。
可他为何不宣御医反倒来了她的太央宫。
傅九机脑海中各种念头一闪而逝,不过眼下如果万帝死在了她的太央宫,她还真是要惹上不少的麻烦事。
傅九机立即用灵气扫了一遍万帝的身体。
又过了一会,她才知道了为何万帝非要到太央宫来找她。
因为万帝身上所中之毒,乃是无药可解的剧毒。
恐怕他早已寻了太医知道了结果,才会如此饥不择食地到了她的太央宫来。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去相信一些看起来已经不那么靠谱的东西。
可惜万帝身体内的剧毒因为他从钦安殿到太央宫这长长一段路程的急促走动,已经顺着血液流遍了七经八脉,深入肺腑。
哪怕是此刻的傅九机也对此无能为力。
傅九机摇了摇头,轻轻放下了万帝。
万帝躺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她,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口中还一直在喃喃道:“求你,求你。”
傅九机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原来高高在上,拥有无上权利,巅峰了一生的万帝,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在做着来求她如此可笑的事情。
人之将死,傅九机不想欺骗他什么,只叹息道:“并非我不愿意救,而是我也无能为力,好走。”
听到这句话,万帝目光中的那丝期望终于暗淡下去,整个人也彻底萎靡了下去。
傅九机心生感叹地摇了摇头。
莺月和香莲此刻在一旁看着,几乎快吓得哭出声来。
“小、小姐,这可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安上个谋杀皇上的罪名?”
傅九机目光微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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