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机垂目,道:“我要遇到你这样的,也得转头离开,老死不相往来。”
傅承期微微皱眉:“没这么夸张吧,至于吗?我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她没在你说第一句话离开,已是十分容忍你了。”傅九机叹道。
“哼,就她那脾气,真是谁娶谁倒霉。”傅承期道。
傅九机感叹:“刚才我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她曾来太央宫与我说过。成国来袭,她爹作为西南巡抚,如今生死不明。你第一句话就讽刺她家里死了人,按着她的脾性没一开始转头离开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听到这话,傅承期搁在扶手上的手又微微抓紧,有些忐忑地抬起来头来问道:“我刚才说她家里死了人了?”
傅九机抿嘴:“不仅说了,最后还强调了一句死了爹。”
“……”傅承期的脸上露出些紧张来。
沉默良久,他才道:“我并非故意。”
傅九机无语摇头。
坐立不安地又待了一小会儿,傅承期张嘴问道:“她刚才出去,是要去哪里?”
傅九机想了想:“许是去云舒宫找她姑妈,不过我瞧她被你气得不轻,也许直接出宫回去了。”
“我还是去瞧瞧。”
说完,傅承期就起身快步离开了太央殿。
傅九机看着他三两步走出太央宫,心里有些古怪的异样感,她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啥。
等傅承期彻底走了,傅九机抬着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这时莺月进来禀道:“小姐,二公子带来的那两个太监怎么安排?”
傅九机这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刚才看傅承期走出去,总觉得怪怪,原来他忘记把人带走了!
这在她宫里养着两个大男人成什么样子!
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傅九机道:“这样吧,先找间偏僻的屋子安排他们暂时住下,然后赶紧找个人去府上给二哥递个消息,让他弄进来的人赶紧弄走。”
嘱咐完,她便进了稍间随后拿了一本书躺在榻上,然后便将这事忘在了脑后。
等晚上用了晚膳,天色暗了几分后。
太央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婉转的乐声,乐声中带着些淡淡的哀愁,听得傅九机心里不由自主地酸上了几分。
“也不知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姐我去瞧瞧。”香莲连忙道。
她家小姐本就心情不好,这曲子还这么如泣如诉的,也不知来个欢快些的。
傅九机叫住了她:“闲着也无事,一起去看看。”
说完,便从榻上垂下了脚来,由莺月伺候着地将绣花的平底鞋套上,走出了殿去。
沿着殿外的回廊走了一会儿,拐了一个角,傅九机便瞧见了穿着太监服的流音靠在朱红色的回廊柱上,手中拿着一片碧绿的树叶,含在了口中。
悠扬的曲调便是从中婉转传出。
傅九机略有些意外,她走了过去,淡淡道:“原还以为是言月,我记着你们两个中他是善长音律的。”
听到声音,流音惊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连忙回身给傅九机跪了下来:“惊扰娘娘,流音罪该万死。”
傅九机轻轻一哼,道:“我还以为你这番举动,是故意惊扰我的。”
被戳破心思的流音将头埋得更低了些,额头上渗出了薄薄的汗珠。
☆、第51章
夜色微静, 借着天空中洒下的薄薄月色,傅九机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人。
先前在太央殿内时还不曾觉得, 但眼下才发现他哪怕跪在地上,头埋进了胸口,腰背却依旧挺得笔直。
修长的身躯在月光下挺立着, 好像一棵凛立在夜色中的修竹。
原来还是一个孤傲有骨气的,只是不知为何就让傅承期给带进了宫里来。
这样想着,傅九机的心底便生出了些好奇来。
微微侧身,她百无聊奈地坐在了回廊柱旁的矮围栏上, 漫不经心地看着流音。
“起来回话。”傅九机音慵散地说道。
听到傅九机的吩咐, 流音连忙应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接着便乖顺地立在了一旁, 身体站得直直的,双手规整地垂在两侧,低垂着头不敢抬起眼来。
这规矩倒是学得极好的。
傅九机看着流音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了话。
“说说你以前是哪里人?”傅九机问道。
流音一愣, 接着便从善如流地回道:“奴才是从小就在荟阳城里长大的。”
“荟阳城里?那你家里人也在荟阳城里吗?”傅九机继续问道。
“奴才。”说到这里, 流音略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奴才自幼便和父母分开了。”
“自幼分开?”傅九机心底疑惑,接着问道:“那你平日里都做些啥?那些书法、棋艺、舞剑什么的, 都是怎么学来的?”
流音沉默一瞬,过了一会儿,才声音低沉地继续回道:“奴才是由明月馆中的馆主带大的,东西都是在明月馆中自幼学起的。”
“明月馆?”傅九机问道。
“就、就是荟阳城里最有名的南风馆, 也就是,小倌馆。”流音语气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似乎在说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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