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对阿爹阿娘怎样撒泼不讲理都好,可这是隐瞒了身份在太燕门当弟子,一会被人看见了告诉大师兄,指不定就让她在这里长跪不起了。
云修见她转性似的突然端正了跪姿,还以为是大师兄来了,急急忙忙跪好,等了一会儿发现身后没动静,顿感受了欺骗,一连白了瑶夙好几眼。
“我跪我的,又没说来人了,是你自己做贼心虚!”瑶夙“嘁”了一声,抬头望了眼台上的神像,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这么看着总觉得有些别扭。
云修忽然碰了碰她,脑袋想向后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声音里有些紧张,道:“你有没有看到门外有一道黑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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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火
祠堂的门口是月光投下的古树的斑驳剪影,神台上供着的神像被昏暗的烛火照得有些阴森,瑶夙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爹娘升起了畏惧感。
在这种又敬又畏的紧张感觉中,瑶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到了云修身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直至后半夜被云修摇醒,背后灌来一阵冷风瞬间将她刮了个清醒。
“怎么了?大师兄来了?”瑶夙回头望了一眼,门外一道黑影闪过,瞬间没了踪迹。
“云修……你看到了没有?”如果说上一次是云修看错了,那这一次她亲眼所见,总不能再用看错了来安慰自己了。
“看见了……”云修显然也被吓到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指着瑶夙身后的窗户,道:“我是想跟你说后山似乎着火了。”
瑶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山林上头冒着轻烟,火光隐隐可见,分明是火星子已经燃了起来。
她一把从站了起来,因为跪了大半宿膝盖有些发软,幸好云修有良心及时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回去。
三界第一二世祖破天荒地转头朝云修道了声谢,抬脚就要往外跑,云修的手还没从她手腕上离开,一把把她扯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大师兄还没准我们离开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等大师兄批准我们起来?救火要紧!等大师兄来了火都烧到祠堂了!再说,万一我们一直在这跪着,你怎么知道大师兄会不会责怪我们不去帮忙救火?别婆婆妈妈的了,你身上有法术先去后山瞧瞧,我去叫醒大家一起救火。”
“不必了!”门外一道沉冷的声音传来,大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修长的身影沐在月光下,更显得清冷,如同天边的凉月那般不可触及。
拉扯的两人安分下来,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大师兄”。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倒是听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火已经熄了,你们跪了一宿,先回去洗漱一番精神一下,晚些随众弟子一起去大殿。”
“是。”两人齐齐道了一声,再抬起头时人已经没了人影。
大师兄这个人在太燕门是比掌门还威严的存在,素来不说什么废话,虽然没说为什么,但交代了去大殿,必然是有什么事情,毕竟平日里众弟子都只在偏殿做早课。
后山还冒着烟,火星子已经见不着了,外头这时从传来弟子说话的声音,窸窸窣窣地往住处走去,想来是火情来得太急都是使仙法往后山赶,是以方才他们并无察觉。
瑶夙拍了拍自己的脸,方才因为太过紧张瞬间清醒了,这会儿紧张劲儿一松又有了些许困意。
这一会儿功夫,月亮进了乌云里又溜了出来,逆着清冷的月光行来一个人,一身黑衣,身形和大师兄相近,高挑匀称,却又更消瘦一些。
待来人走近,瑶夙才认出那是他被支使出去沽酒沽了一夜的师兄,当即笑着迎了上去。
打一万多年前仙界就有了仙市,尤其是仙族居住的地方和仙山门派云集的山脚,当年瑶夙刚从家门出来的时候就逛过,不多的几个小摊上卖的都是仙草仙丹和一些仙器,和人间的集市比起来少了烟火气。
这一趟回来变数太突然,她都还没来得及去瞧瞧,都能到仙市沽酒了,想必热闹不减凡间。
北胤腰间挎着满满一壶酒,手里还拎了包不知道什么东西,见瑶夙过来了赶忙双手递给她,清秀的脸稍稍撇了开,这对上跟着出门的云修的视线。
“北胤见过殿下。”他施施然行礼,不觉间自家师妹已经拆了那包糕点,塞了一块进他嘴里。
云修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们,一股气腾了上来,又不好发作,冷冷“哼”了一声,“你们师兄妹感情挺好啊,这才几天都开始喂东西了?”
瑶夙听出了他话里讥讽的味道,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怎么啦?你这么大你娘不还喂你吃东西吗?”
“这哪能一样!?”
“这怎么不一样?”瑶夙鬼灵精地朝他吐吐舌头,抓着北胤的袖子就走,边走边放大了说话的音量,故意让身后的云修听着——
“师兄,仙市是不是很好玩?我还没去过,下次你带上我好不好?”
“师父允了我就带你出去。”
“那师父允你没把酒放下先来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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