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乾坤袋动了动,瑶夙一把捏紧了封口,免得翳珀那只呆鸟跑了出来,五彩斑斓的一眼就叫人认了出来。
护卫和婢女们反应过来,迅速围了过来,金雅一手伸出尖长的指甲抵在她的脖子上,恶狠狠看了他们一眼,守卫和婢女被金雅带来的人挡着,又不敢硬来,只得僵持在了原地。
瑶夙眼睛瞟了眼那黑色的长指甲,尖尖的弯弯的,甲尖还微微向下勾起,像花的倒刺,整只手看着就让人想到猎鹰的爪。
“金雅姐姐,你这是干什么,这里可是……”
“这是陛下的寝殿,那又如何?”她一字一句的腔调变得有些怪异,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半分善意。“乌兰妖君从獠牙魔君精挑细选认的义女,仿着人间的温婉女子,成天学习些琴棋书画,脸上永远都是温温淡淡的笑,绝不会似你这般笑得虚假。你究竟是什么人!?”
金雅的脸逼近的几分,旁边的护卫和婢女也齐刷刷转头看了过来,都在等她一个回答,瑶夙心里“咯噔”一声,脸上流露出惶恐之色,随即慢慢勾起了嘴角,竟笑得有些诡谲,将金雅得意的神色下了回去。
趁着她片刻的分神,瑶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倒勾的指甲轻轻划破了脖颈的肌肤,有一丝疼意。
她不能像妖族那般变出一手尖尖的指甲,只得用最大的力气将金雅禁锢着,底下的人一时不清楚情形,两拨人互相拦着,谁也没有上前。
维持着抵在柱子上的姿势,瑶夙眼中现出一抹狠厉的光,嘴角的笑容十分渗人。
“你对我的事情倒是记得清楚?不过,你说你是不是傻呢?争破了头想被送到妖皇身边的人这么多,我不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怎么到他身边?你以为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就是换了个人吗?你难道没有想过,陛下他喜欢的,就是我这种会察言观色、会顺从会变脸的人!”
“你是装的?!”金雅很快从她的话里提取出来重点,脸上的神色由青变紫、由紫变黑,不可置信一般,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质问。“不可能!妖皇陛下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样心机深重的人!更不可能明知你如此还……”
“本尊就是喜欢她这样的!”低沉的嗓音透着疏离和淡漠,将她未说完的话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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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妖皇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冷冷扫了一眼外头闹作一团的人,护卫婢女跪了一地,金雅这才方方正正从瑶夙手中抽出手来,半蹲着身子行了个礼。
瑶夙也跟着胡乱行了个礼,朝他翻了个白眼,合着这人一直在里面,非得等外头动静闹大了才出来!
北胤没有看他,森冷的目光落在金雅身上,金雅本是高傲的金孔雀,被他这么一瞧,泄了气一般将脑袋越垂越低,若是化了真身出来怕是已经将脑袋埋进了胸脯里。
“本尊不是让你们都好好在寝殿里呆着,没有传召不要过来吗?”最后一个字咬得异常用力,若不是他出口的语气和缓了一些,活像是在牢房里审问死/刑/犯。
说起这个,金雅心中一股怒气又涌了起来,低下去的头蓦地抬起,与他森冷的眸子对视,提高了声音道:“陛下!你明知乌兰是这种两副面孔的人,怎么还能把她留在身边?她这样……”
“本尊就是喜欢她这样的!”北胤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有件事情你们怕是都想错了,本尊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的性子对了本尊的胃口,而是因为本尊喜欢她,所以连带着喜欢她这样的性子,不论是温婉还是张狂,就算是两面三刀,本尊喜欢就是喜欢。”
他这一番话说得十分认真,不仅金雅愣住了,连瑶夙也愣了愣。
方才他说的是“她”,这个“她”,是乌兰,还是她瑶夙?这番话是他搪塞金雅的托辞,还是他的肺腑之言?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希望是前者还是后者。
瑶夙还在想着他的那句话,忽然被人拉了一把,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整个人都到了他怀里。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脖子,瑶夙下意识躲了一下,那只手把她扣得更紧,一张脸近在跟前,低声道:“别动。”
紫色灵力萦绕在指尖,瑶夙只觉得脖子有些凉,伸手去摸的时候,方才被金雅的尖指甲划出来的伤口已经愈合。
北胤眉间怒气未散,柔和了几分的浅淡眼眸从她身上挪开之后又变得冷森森的,盯得人出了一脸虚汗。
“日后谁再伤她分毫,本尊必让她十倍奉还!”
铿锵凛然地掷出了这么一句话,北胤拉着瑶夙的手进了殿内,身后一阵冷森森的妖风刮过,将殿门合了起来。
瑶夙挣了好几下才挣开他的手,嘴里小声的咕哝着,前方的人忽然转过身来,眼睛竟然红了一圈!
“你是傻子吗?金雅让你你就过去?她是矢屿的女儿你知不知道?她在妖界的女妖君中修为算是拔尖超群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瑶夙被他一连串的低吼声吼得有些冷,方才还在嘀咕的话自觉地就脱口出来了,“我还没说你在里面呆着这么久才出去……”
“我若是一开始就出去把你拉回来了你以为她不会怀疑?阿幺,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还是不要随便走动的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怕我保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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