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眼看着倚琴离去,扣在桌案上的手却是不自觉得扣起了案面,其实她的心中倒是一直有个想法只是一直苦于无法实施…如今虽然她什么都有,可说到底这些始终都不是她的,要是日后她有机会可以离开荣国公府,起码也得有点傍身的钱财。
若是能和这晋江楼的老板做个生意,这钱财自然不必说。
她会的东西不少,即便如今这晋江楼再好可难免也有些不够完善的地方,倘若她能够把自己擅长得或者了解的做为筹码,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沈唯想到这,原先扣着桌案的手便又不自觉得收拢了些。
陆觅知眼瞧着沈唯这幅模样,却是伸手牵了牵人的袖子。
沈唯察觉到人的动作便半低了头朝人看来,口中是温声说道:“怎么了?”
陆觅知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其实她心里总觉得母亲先前的模样瞧着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因此她也只是牵着人的袖子继续说起趣事来。
…
没过几日。
午间的晋江楼倒不似晚间那般热闹,沈唯头戴帷帽由墨棋扶着走下了马车,眼瞧着面前这一座约莫有四层楼高的楼宇,她的步子止不住便是一停…等到外头候着的小厮过来迎她,她才回过神来。
“贵人来了,快请进…”
小厮一面是笑着朝她打了一个揖,一面是半弓着身引她往里头走去,他的态度虽然谦逊倒并不卑微。
沈唯眼瞧着他这幅模样倒不自觉得点了点头,她也未曾说话,只是依旧由墨棋扶着往里头走去,等墨棋说了名号,小厮便笑引着她朝二楼走去,口中也跟着一句:“另一位贵客已经到了。”
她来得不算迟,倒是未曾想到霍飞光比她还早到了。
不过沈唯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依旧踏着阶梯朝楼上走去,楼层越高代表客人的等级也就越高…沈唯的雅间被定在三楼。
小厮引着她走到一间挂着“太常引”木牌的包厢前,而后是轻轻叩了叩门扉,等到里头传来了声,他才推开门朝沈唯又做了一个揖,口中是跟着一句:“贵人,请进。”等前话一落,他是又跟着一句:“里头有吊铃,贵人们有什么吩咐只需拉一下那个吊铃就可以了。”
沈唯闻言便点了点头,等到墨棋扶着她进去,门便被重新合上了。
包厢并不算大,可胜在清雅精致。不管是那架子上置着的花瓶,还是那六扇屏风,就算是屋子里的一桌一椅、一盏一碟也都是花费了心思的…沈唯待穿过六扇屏风便瞧见了倚靠在轩窗前的霍飞光,她仍旧是一身绯衣,姿态从容而又闲适,耳听着声音也未曾转身,只是看着外头的光景说道一句:“你来了。”
沈唯现下也已摘下了帷帽,闻言便轻轻“嗯”了一声。
她瞧了一眼屋中,见除了霍飞光之外便没有别人,可见这位昌平郡主平日并不喜欢人随侍在身侧,她想到这便也拧头朝墨棋看去…墨棋会意自然也未曾说道什么,待朝人打过一礼便往外退去。
等到门重新被合上——
霍飞光才转身朝沈唯看来,她的面上带着不显于外头的温和闲适,眼瞧着沈唯便温和说道:“你过来。”
沈唯闻言倒是挑了挑眉,大抵是屋里头没了墨棋,她也就没了平日的拘束。因此耳听着这话她也未曾说到什么,只是提步朝人走去,待走到霍飞光身侧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人说道:“你看外头。”
外头?
沈唯顺着霍飞光的话往外头看去,大抵是因为站得高的缘故,在这处竟然可以窥见大半汴梁城的样子,就连远处的皇宫也尽收于眼前。往日那些巍峨的宫宇还有古老的城墙,此时却都小得好似失去了平日的威严庄肃。
再往前,越过这蔚蓝的天空便是一片延绵不绝的山脉,只是因为隔得远也瞧不清什么。可即便如此,这样一幅光景还是让沈唯难得松下了心神…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唯恐旁人察觉出什么便整日拘着自己。而今日,没了那些熟悉原身的人在身侧,她也终于可以做一回自己了,沈唯想到这便合了眼,她的手撑在窗橼上头,而后是半仰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霍飞光察觉到她的举动,眼中却是也不自觉得泛开了几分笑意。她也未曾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外头的光景,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开了口:“在遥远的边城,那里有着更蓝的天空,更辽阔的草原,没有复杂的人心和数不尽的阴谋诡计,那里只有喜欢唱歌喜欢喝酒的儿郎和姑娘。”
“晴日的时候,你可以在湛蓝的天空下骑着马。”
“若是到了夜里,你可以坐在高坡上头喝着酒看着天上的明月。”
沈唯耳听着这一字一句,缓缓睁开了眼。她不知道霍飞光为何与她说起这些,只是拧头朝人看去,此时的霍飞光没了平日的淡漠和孤傲,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就连一双眼睛也泛着掩不住的笑意。
霍飞光絮絮说着这些事,而沈唯也一直安安静静得听着人说话。
不知说了多久,霍飞光终于止了声,她侧了头朝沈唯看去,眼瞧着她一如既往的清平模样却是笑了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和你待在一起就想把这些事说与你听…”她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才又跟了一句:“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放着这汴梁城中的荣华富贵不要,一心却想着那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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