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昨儿夜里用了酒的缘故,沈唯刚刚醒来还是觉得有些头疼不已,就连喉间也干涩得厉害…她心中也有些责怪起昨儿夜里的失态,好在无人瞧见,若是真落到了旁人的耳中、眼中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事来。
她想到这便觉得头越发疼了几分。
沈唯索性也不再多想,只是指腹撑在太阳穴上轻轻按压着,等到那股子难受稍稍退了些许,她才哑了声音朝外头喊了一声:“来人。”
她这话一落便有人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沈唯耳听着脚步声索性便半坐起身,等到床前的青色帷帐被人掀开,她掀了眼帘朝人看去却是墨棋。
墨棋看着沈唯虽然眼下有些乌青,可状态比起昨天却好了许多,脸上的担忧总归是稍稍敛去了几分。这会她一面是把床帐绕到了那金钩子上,一面是拿了件外衫给人披上,口中却还是不掩担忧得说道:“夫人,您昨儿夜里当真是吓到奴了…”她这话说完是又给人倒了一盏温水,跟着是又一句:“您现下可觉得好了?头还疼吗,要不要奴遣大夫给您过来看看?”
沈唯听着她这一字一句刚想说话,只是察觉到喉间的干涩便接过茶盏先用了一盏温水,待喉间润了,她才与人温声说道:“好了,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等这话一落——
她是又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如今外头早已是艳阳一片,早过了请安的时辰了。
墨棋知她心中的担心便说道:“您别担心,先前奴已经遣人去大乘斋说过您今儿个身子不适了,老夫人还特地嘱咐让您好生歇息。”
沈唯听她这般说道,心下也松了几分,她把手上的茶盏置于一侧,而后是朝墨棋伸出手,只是还不等从床上走下,她便听得人惊呼一声。
沈唯耳听着这一声,刚想问句“怎么了?”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便瞧见墨棋已握住了她的手拧着眉说道:“夫人,您这怎么比昨儿个瞧着还要恐怖?”昨儿她服侍夫人的时候便发现她手上有痕迹,后来听夫人说起是摔倒的时候被大公子搀扶了一把。
那会她心中便有些责怪大公子平日瞧着心细,可当真行起事来却是个粗莽大意的,夫人这样的娇贵身子,他也不知道注意着些。
可如今看着手腕上的痕迹,却是比昨晚还要厉害许多…
沈唯听她说道,倒是也朝手腕上看了一眼,眼瞧着那上头的深色痕迹却是也不自觉得皱了一回眉,这瞧着的确是要比昨晚还要深上几分,难不成是昨儿夜里她醉了之后自己弄出来的痕迹?
她想到这,脑海中却是闪过几个片段,却是想起了昨儿夜里那个奇怪的梦。
她以前也曾梦到过陆起淮,可每回不过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可昨儿个夜里,她却和陆起淮离得很近,甚至还有些亲密的举动…她想着昨儿夜里陆起淮冰凉的指尖擦拭着她唇角的水渍,想起他在她的耳边低声轻笑:“你以前也梦到过我,梦到我什么?”
她甚至还能清晰得记得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和话中的语调是幅什么样子。
难不成昨儿夜里根本不是梦?沈唯心下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又被她压了下去,她还真是糊涂了,她和陆起淮是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行出这样的事来?
她想到这便也收敛了心神,而后是若无其事得从人的手中收回手,跟着是淡淡说了一句:“好了,也不过是瞧着恐怖了些,过会拿珍珠膏匀一遍就好了。”
墨棋听她这般说道自然也不好再说道什么,可心中却还是把这一桩事推到了陆起淮的身上。
…
因着托了病,沈唯今儿个也就未曾出门,待见了几个管事又吩咐了几桩事便又歇了一个午觉。往日她也有午睡的习惯,不过每回也只是睡上两刻、三刻的样子,可大抵昨儿夜里实在没睡个痛快,她今日一觉醒来,外头的天都有些昏沉了。
不过这回醒来,较起早间却舒服了许多。
她半坐起身,待掀开了床帐刚要唤人便瞧见水碧已打了帘子走了进来,沈唯眼瞧着人进来倒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重新披上了外衣,而后才问道:“几时了?”
“刚过申时——”
水碧一面朝人打了一礼,一面是回了人,待替人重新倒了一盏温水,她才又开了口:“午间的时候,老夫人那处遣了以南姑娘来看您,因着知道您在歇息便也未曾打扰。”等这话一落,她眼看着沈唯低眉用着茶水,待又想了一瞬便又跟着一句:“昨儿夜里墨棋倒是问奴您是不是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
她说到这眼看着沈唯握着茶盏的手收紧了些许是又轻声说道:“奴说您是念着国公爷了才会如此,只是外头那个唤作李大的车夫,奴总怕他会坏事。”
沈唯听她这般说道,原先收紧的手倒是又松开了几分。待饮尽了一盏温水,她才开了口:“只要我还在这府中掌着中馈,还是这荣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他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这话说完便把手上的茶盏置于一侧,眼瞧着手上的痕迹,却是试探性得问了人一句:“昨儿夜里,你可一直守在我的身边?”
水碧耳听着这一句,朝人伸出去的手却有一瞬得凝滞,不过也只是这一会功夫,她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轻声回了人:“奴回来的时候,您已经醉了,等服侍您洗漱完,奴就在屋里头打了个地铺…”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扶了人起身,而后才又疑声一句:“可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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