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见此便也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是扶着人继续往前走去。
…
而此时的外院。
陆起宣所居之处名唤“临溪馆”,自从先前他回来后,谢老夫人便遣人在外头看守,不许人进去也不准人出来,却是把人软禁起来了。这处本来也是国公府中热闹的一处地,可此时却显得格外冷清,早先伺候陆起宣的人尽数都被赶到别处去了,如今在此处的也只有谢老夫人先前派来看守的两人。
这会侍立在门前的两个侍从见他过来便与他拱手一礼,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大公子。”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也只是点了点头,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迈步往前走去…早先谢老夫人便说过,若是大公子来得话便不必拦人,因此两人自是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打开了门前的锁,躬身请人进去。
门被打开,里头的情形自然也显露出来。
陆起淮眼看着里头的光景,脸上也未曾有什么神色,他只是继续提步往里头走去,等他走进去后,身后的门才又被重新关了起来。
屋中烛火三两只,不算通亮倒也不算昏沉,桌上的饭菜原样未动,唯有酒瓶已堆了不少。陆起宣虽然被软禁,可到底还是府中的二公子,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外头的侍从自然也是会应允的。
此时陆起宣的手中仍旧握着酒壶,他好似并不意外陆起淮会出现在这,等又饮了一口便冷声说道:“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桌上,拿着你要的东西走。”
他这话说完便又连着喝了好几口酒。
如今的陆起宣哪里还有往日被旁人称为“温润公子”的模样?他的头发散乱着,衣裳也乱得厉害,身子歪歪倒倒的,时不时还大笑几声,除了眼中还留有几分清明之外,其实和疯子也没什么两样了。
陆起淮闻言也未曾说话,他取过桌上的两张纸,而后便往外走去,他没有什么好兴致去与陆起宣说道什么,何况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他多费什么口舌。
陆起宣看着陆起淮离去的身影却是突然止了笑声,开了口:“陆起淮,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他说这话的时候,脊背端得很直,就连神色也是一片肃严,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区区的外室子为什么会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有这样的成就。
还有祖母——
祖母对底下的小辈从来都是一样的,可只有面对陆起淮的时候却有些不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精怪变得?
陆起淮耳听着这道声音也未曾说话,他只是在要走出门前的时候才淡淡说道一句:“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寻错了方向。”等这话一落,他便推门往外走去。
而陆起宣眼看着陆起淮离去的身影,却迟迟未曾反应过来,从一开始,他就寻错了方向?
…
翌日。
晋王府。
时下天色还早,赵睁却睡不着,他昨日便听说陆起淮去了大理寺,只是现在大理寺里里外外都看守得很严,许昌更是日日待在大理寺中,他纵然有再长的手也探查不到什么。因此他今日一大早便遣人去传唤陆起宣,却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听着外头传来的一阵脚步声便抬了眼朝外头看去。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身黑衣的长岂,只是除他之外却再无旁人…赵睁眼见这幅模样便皱了眉,声线也不算好:“陆起宣呢?”
“属下并未见到陆二公子,不过…”
长岂话说到这,神色也有些不好,他稍稍抬了脸朝人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属下看到陆起淮进宫了。”
…
紫宸殿。
此处是平日赵准处理政务的地方。
如今早朝已歇,赵准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却是落在底下跪着的那个年轻人身上。他脸上依旧挂着旧日的笑,可眼中的情绪却略微显得有些复杂,等到内侍上了茶,他才端着茶盏笑着开了口:“朕不是特意准陆爱卿在家多休养几日?”
“陛下厚爱,然臣如今身子已差不多将养好了,何况柳长席的事一日未曾了结,臣于家中也实在坐立不安…”等这话一落,他是从袖中取出一纸罪诏,而后是双手举于半空之中,跟着是道:“臣昨日去大理寺探望过柳长席,这是他亲手所书。”
赵准耳听着这话,握着茶盏的手倒是一顿。
柳长席被关押在大理寺中已长达半个月之久,可无论怎么拷问,他却迟迟不肯说出朝中与他勾结的那些人,眼前这个年轻人竟能让他如此快得开口?虽然不知道陆起淮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也不管他心中是如何看待陆起淮的,可此时却也不得不夸赞一声陆起淮,这个年轻人的确是个厉害的。
他把手上的茶盏置于一侧,而后是朝身侧的内侍点了点头,内侍会意便躬着身子去接过那张罪诏呈了上去。
赵准在接过罪诏后也不曾说话,他只是半低着头打开手中的纸卷看了起来,纸上所书的名字有十多个。
这其中有些人,他原先早有猜测,可有些人就算是他也未曾想到…他越往后看,脸上的神色便越发黑沉,到得最后更是重重拍了下面前的桌案。
桌上的茶盏因为这一拍有些晃动,里头有不少茶水都被颠簸了出来,原先被堆积在一道的奏折也都四散开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宋家桃花 穿书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