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风耳听着这话却未曾说话,他只是默不作声得立在廊下,目光却是朝身后的那道锦缎布帘看去。
…
里间。
沈唯自从沈西风走后便再也撑不住身子,她原本就是撑着一口气,如今这口气卸下了,自是觉得浑身疲软。她的手仍旧撑在扶手上头,原是想站起身,可她先前和沈西风僵持了这么久,无论是手还是脚都已经软了,就在她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的时候,陆起淮却先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力道十足,唯恐人摔倒,一手撑着沈唯的胳膊,一手却是紧紧扶着她的腰身。
沈唯察觉到他的动作也未曾说话,她只是半抬着脸朝陆起淮看去,却是过了好一会才将将露了一个疲软的笑,嗓音却有些掩不住的涩哑:“你怎么来了?”早间的时候,水碧还说过这几日陆起淮要忙贪墨的事,只怕连归家也不能。
所以她的确未曾想到陆起淮会过来。
陆起淮耳听着沈唯话中的哑涩,又看着她那衣领上的鲜血,更是深深得皱起了眉…他沉着一双眼眸看着沈唯,而后才沉声开了口:“水碧来找我,说你出事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其实有些不好,就连神色也沉得厉害。
他只要想起先前沈西风那把剑在沈唯脖子上划出血痕的时候,心中的暴戾却是掩也掩不住。
沈唯眼看着陆起淮这幅模样自是知晓他在想什么,她伸手轻轻按了按陆起淮的手背,而后是在他的注视下说道:“你别担心,我没事…”她这话说完是又跟着一句:“不要怪沈西风,他没做错。”
不管究竟是何原因,她的确是占了原身的身子。
凭借沈西风的性子,纵然今日一剑杀了她,她都不会觉得奇怪…这一道血痕,还是他手下留情了。
何况先前那副模样,他也的确不是故意的。
陆起淮听她这般说道却是又皱了眉,他有心想再说些什么便察觉到身后的布帘被人掀起,却是水碧和明路走了进来。
水碧在看到沈唯脖子上的伤痕时自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她忙快步朝沈唯走来,口中是未掩担忧的一句:“夫人,您,您没事?”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是笑了笑,她握着水碧的手背轻轻拍了一拍,口中是温声说道:“我没事,今日多谢你了。”
若不是水碧及时去找陆起淮,她也不知道今日会生出什么事。
沈唯这话说完便又拍了拍陆起淮的手,示意他先松开,陆起淮见此倒是也未曾说道什么,他只是松开了扶着沈唯腰身的手,而后是替人戴起了兜帽掩住了她脖子上的伤痕,等着一应做全,他才开口与水碧说道:“照顾好夫人。”
等这话说完——
陆起淮便率先迈步往前走去,只是在路过明路的时候却是停了步子,他的目光落在明路略微有些失神的脸上,口中是淡淡说道一句:“还不去准备马车?”他的声音很是平淡,可明路却听出了里头的不高兴的。
明路耳听着这道声音忙垂下了双眼,低低应了一声“是”,而后他也未再说道别的,只是迈步往外走去。
外头的寒风打在他的身上,很是醒神,可他心中的疑虑却没有半分减少,他想起先前进去的时候主子和国公夫人的那副模样,还有主子望着国公夫人时脸上的神情…虽然他心中知晓主子身上有不少秘密,也知晓他待国公夫人一直很好。
可今日他才发现那种好,并不是母子间的情谊。
明路想到这,浑身却是又打了个冷颤,他心中闪过几个念头,只是想起先前主子望过来的那一眼便又敛下了心中的思绪,疾步往外走去。
等到明路走后——
水碧便扶着沈唯跟着陆起淮的步子往外走去。
此时外间已无多少人了,唯有沈西风和沈林仍旧在外头,沈林在瞧见头戴兜帽,步伐趔趄的沈唯却是一怔,他有心想迎上前问一句,可看着陆起淮脸上阴沉的神色却也不敢过去,只能立在原地怔怔说了一句:“小姐,您怎么了?”
沈唯耳听着这道声音,步子便是一顿。
她半抬了眼朝沈林看去,眼瞧着月色之下他不掩担忧的神色,而后是朝仍旧立在廊下的沈西风看去…廊下大红灯笼随风刮着,而沈西风仍旧握着手中的剑立在那处,神色淡漠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临了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只好看着沈林温声说道:“我没事。”等这话说完,沈唯便又拍了拍水碧的手背,而后是由人扶着往外头走去。
沈林眼看着人离去,却是跟着追了几步,口中也是迭声喊着人:“小姐,小姐…”
可不管他怎么喊,沈唯都未曾回头。
沈林见她这般也只好止了步子,他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沈唯离去,而后是皱着一双眉朝沈西风走去,等走到沈西风跟前的时候,他才踌躇着开了口:“侯爷,您和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往日无话不说的兄妹两,今日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曾说。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沈西风耳听着这一句也未曾说话,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唯离去的身影,眼瞧着那道月白色的身影越走越远,他握着剑柄的手却是又多用了几分力道…他眼中神色复杂,什么情绪都有,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垂眼看着沈林淡淡说道:“今日家中发生的事让底下人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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