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看她面上的担忧模样,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些, 口中也跟着一句:“还是你知我心意。”
孙记的酱鸭,她一直都很喜欢。
原本还打算今日让胡伯差人去外头买些回来, 倒是未曾想到霍飞光便给她带来了。
她这话说完便请人入座,等把手中的书一合置于一侧,而后沈唯是又替人斟了一盏暖炉上煨着的梅子酒,跟着才与人笑说道:“我知你惯来是不喜欢喝这样的酒,不过我也不知你今日会来,却也没个准备, 所以只能让你今日陪着我委屈些了。”
虽然她如今的酒量较起往日的确好了不少…
可那些烈性的酒,陆起淮还是不许她沾,因此家中仅有的也只是几坛梅子酒,味道清淡,入口香醇,倒是颇合她的意思。
霍飞光倒是不在意这些,闻言也只是坐在沈唯的身侧,等把酒盏接过来她便饮了一口。元月峭寒虽然不复存在,可她这一路疾驰过来到底还是受了不少冷风,直到这一盏酒入肚,她才觉得先前被寒风侵袭的身子骨缓和了不少。
她饮完之后便又重新替自己斟了一盏酒。
等又饮了半盏便握于手中,而后霍飞光是拧头朝沈唯看去。
此时日头正好,那外间的日光穿过长廊打在沈唯的身上,使得她的身上也平添了一层光芒,霍飞光起初是想与她说些什么,可这会看着沈唯的眉眼,她心中倒是生出几分奇怪…原先离得远倒是也未曾觉得什么,如今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今日的沈唯看起来好似有些不同寻常。
以往的沈唯虽然也好看,可难免有些太过清平。
而如今的她明明还是以往那副素衣玉簪的打扮,可美目流动却好似能从那双眼中瞧见往日从来不曾窥见过的风情。
沈唯先前正与霍飞光说着话,只是说了几句也未曾听人回答索性便侧头朝人看去,眼瞧着她一副怔忡出神的模样便又喊了人一声。等到霍飞光回过神来,沈唯也未曾去过问她先前在想什么,只是笑着重新与人重复了话:“我先前问你今晚有没有空?若是有空的话,不如今日就留在家里用晚膳。”
她和霍飞光相处这么久,以往大多都是霍飞光请客做东,如今既然有了机会,她自然也想好好请人一回。
霍飞光闻言便点了点头。
她这些日子都待在城郊的军营里头,如今父亲还待在军营,母亲又进宫了,家中只有她一人…她回不回去用膳倒是都没什么大碍。
沈唯见她应允,脸上的笑意便又多了几分,她也未说什么,只是召来秋欢,却是与人吩咐道:“你去与厨房说一声,今日郡主留下来用膳,让她们多准备些好菜。”
秋欢耳听着这话自是笑着应了。
她朝两人打了一礼,而后便往外头去了。
因着霍飞光来了府中,原先院子里的那些活计自然也都搁置下来了,沈唯和霍飞光便坐在廊下,一面说着话,一面喝着酒,其实她们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不过许是因为性子相投的缘故,就算这般干坐着倒也不觉得无聊。
…
元月的天总是黑得要比往常快些。
这才刚过了申时,那原先还有些余光的天骤然便黑了下来,屋中早已点起了烛火,这会水碧便领着小丫头点着廊下挂着的大红灯笼,没一会功夫,这院子外头也都亮起了烛火,隔着那覆着鲛绡纱的轩窗往外看去,隐隐还能瞧见那院子外头的树木正被风吹得轻轻晃打着。
先前沈唯去了厨房,霍飞光便独自坐在屋子里。
她的手里握着一盏梅子酒,目光却是把屋中的装饰打量了一番。
这屋中的装饰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色,可但凡是懂行的便能知晓这里头的一桩一件都是极为金贵的,其实她的心中是有几分疑虑的,且不说这屋中的装饰,就说这宅子,外头瞧着普通,可里头却好似有乾坤一般。
再说——
无论是先前领她进来的管家也好,还是这院子里的婆子、丫鬟,瞧着都好似有武功一样。倘若是只会些拳脚功夫倒是不足稀奇,但凡大门大户的,出行总归是想身边有些可用之人,可问题是,这些人的武功看起来都不简单。
霍飞光想到这便又轻轻皱了一双眉尖,虽然她从来不曾过问过沈唯的事,可能把这么一群人集合在一道可不是简单的事…难不成她的身后还有什么人不成?她这心中的思绪还没转个明白,外头便有人轻声说道:“您回来了。”
“嗯。”
这道声音虽然极轻,可还是能听出是个男声。
霍飞光握着酒盏的手收紧,而原先紧皱的眉却是又跟着收拢了几分。
她耳听着外头候着的水碧继续恭声说道:“今儿个昌平郡主来府里了,正在里头坐着…夫人这会还在厨房。”许是因为这句话的缘故,原先一直未曾停下的脚步声这会却停了下来。
只是也未过多久,那脚步声便又重新响了起来。
而后那暗红色的锦缎布帘被人掀起,霍飞光透过屋中的烛火往那处看去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外头款步进来…男人身长八尺,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官袍,头戴乌纱,神色淡漠,眼看着她看去,脸上神色未改,就连那双眼睛也没什么情绪。
陆起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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