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刚落,无论是秋欢还是水碧都怔了一回,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到后头还是秋欢先开了口:“主子,大人他还未回来呢。”若是她们都下去又把门锁了,今夜大人去哪睡?
沈唯耳听着这话也未说什么,只是眼风却是朝两人递了过去。
两人跟了沈唯这么长一段日子,自然知晓她是个什么脾性,因此见她这般自然也不敢多言,纷纷点了头应了“是”,等到沈唯躺在了床上,她们便又歇灭了烛火才往外退去。等走到外头,水碧才拧着眉轻声问秋欢:“今儿个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先前在章华宫,凭借秋欢的身份自然是无法进去的,不过想着先前听几个宫人说的话,她便压低了嗓音与水碧说道:“好像是陛下想给大人指婚,就是杨家那位小姐,不过大人当场就给拒了。”
“难不成主子是因为这桩事吗?”
可先前在马车里,她问起主子的时候也没见主子有什么表示,秋欢想到这便又皱了皱眉。
水碧耳听着这话也皱了一双眉,不过她也未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里屋,眼瞧着里头黑漆漆的一片便开口说道:“罢了,既然夫人都这般说了,就照她的意思做。”
秋欢见此便也未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
沈唯因为在宴会上多饮了几杯酒,这会也的确是有些困了。
因此她才刚刚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只是她也没睡多久便听到床帐外头传来一阵细细索索得声音,却是有人在脱衣,沈唯迷迷糊糊睁开一双眼,而后是透过那月色往床帐外头看去便瞧见陆起淮正站在外头。
她知晓一把锁自然是拦不住陆起淮的,何况她也没想过真不让人进门,因此瞧见他出现在屋中也不觉得奇怪。
沈唯便这般看着陆起淮脱了外衣,而后是轻手轻脚得掀开了床帐,只是还不等他上床,她却已经似笑非笑得出了声:“陆大人身为朝廷重官,如此夜闯民宅却不知是个什么道理?”她这话说完便又朝外头看去一眼,眼瞧着先前紧闭的门窗如今却是有一扇开过的痕迹便又跟着一句:“堂堂一品大官竟学得小贼翻窗,陆大人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
陆起淮耳听着这道声音,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
他透过月色往里头看去,便瞧见沈唯睁着一双清冷冷的眼睛看着他,看来先前那番动作还是把人给吵醒了…他倒是也不觉得难堪,左右这也不是他头一回翻窗了,只不过看着沈唯的目光,他便软声与人说道:“外头好冷,你且让我先上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还轻轻咳了几声,端得是一副吹了冷风受凉的模样。
沈唯知晓他这一番动作,做戏的成分更大,只是想起他近些日子的操劳,又瞧着他眼下掩不住的乌青,到底还是有些心软…她也不曾说话,只是原先按着锦被的手却是收了回来,身子也往里头靠去了些。
陆起淮见她这般,眼中的笑意自是又深了些,只是唯恐沈唯瞧见,他便忙敛了那一副笑意。他也未曾说话,只是翻身进了被子,眼看着背对着他的沈唯,他便偷偷摸摸得伸手握住了沈唯的手。
果不其然,他才刚刚摸到便被人甩开了。
他倒也不气馁,足足握了十回有余,沈唯被他这番动作也终于起了脾气,她翻过身看着陆起淮没好气得说道:“陆起淮,你要睡就睡,做什么摸我的手?”
陆起淮见她终于转过身来便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口中也是软声一句:“我就是想与你说,先前我说得都是真的,今夜风很大,我在外头开了好一会窗才能进来。”
他这话说完,一面是又朝沈唯的手探去,一面是委屈道:“你瞧,我的手都凉了。”
沈唯还从来不曾瞧见过这样的陆起淮,她原先寒着得一张脸此时也有些绷不住,好在此时夜色深沉,月色也算不得清亮,她倒也不必担心。她任由陆起淮抓着她的手,神色却依旧有些清冷,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好声气:“陆大人外头的桃花债这么多,何不去外头寻花问柳呢?外头温香暖玉还有好酒好菜,自是比得过我这冷清清的一处地,还平白让你受委屈。”
陆起淮耳听着这道声音,却也有些绷不住。
他低垂着一双眼看着怀中的沈唯,听着她这浓浓的醋意终于也忍不住调笑一句:“我怕有人不高兴,哪里敢去?”
沈唯见他没几句话便又恢复了原样,便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她伸手推了人一把,口中是冷清清得说道:“陆大人自去,谁敢生您的气呢?”
她这话说完便也不再理会人,重新背过身去不再理人。
陆起淮看着她这幅模样,眼中的笑意却是掩也掩不住,他伸手轻轻揽了人的腰,口中是跟着一句:“好了,别生气了,外头的那些人哪里及得上你万分之一?我知你是因为杨双燕的事才与我置气,先前我是在外头醒酒也不知她是怎么寻到了那处地方,何况你也瞧见了,我已与她说得十分明白。”
等这话一落,他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不再像先前那样紧绷着,便又继续柔声说道:“你让我去外头寻人?可我今日已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我有心上人了,日后谁还敢再打我的主意?只怕这世上除了你,再没有人肯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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