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耳听着这话也终于松落了这两个月来一直高悬着的心。
此次三个番邦小国结盟,势力最大的便是柔然, 拓跋宇不仅是柔然的大皇子更是内定的下一任柔然皇帝,如今拓跋宇被擒,柔然皇室自然不会置他不管, 何况这大半年来,接连的恶战早已折损了番贼的实力,没了柔然,其余两个番邦自然也没了威胁。
果然如沈唯所猜想的那般,暗一的下一句话便是:“现在番贼们已接连送来了降书,不用多久,主子便能回来了。”
他这话刚落——
水碧却已先笑着开了口:“夫人,您都不知道,如今外头的那些人都称呼主子为战神,还说等他回来的时候要夹道欢迎呢…”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又给沈唯重新换了盏热茶,眼看着沈唯较起往先又消瘦了不少的面容却是忍不住皱了眉轻声说道:“夫人这段日子又瘦了不少,主子回来必然是要心疼了。”
沈唯闻言却只是轻轻笑了笑。
她因为太冷而显得有些僵硬的手在接过水碧递来的热茶后才稍稍有些舒展开来,而后她是又用了一口热茶消去了身上的寒意…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外头却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沈唯隐隐听见几声,却是“都督回来了”的话。
她刚刚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先是一怔,只是离得越近,那些声音也就越发清晰。
沈唯手握着茶盏,目光朝那覆着白纱的轩窗外头看去,口中是喃喃说道:“你们,你们听到了吗?”
暗一和水碧起初听到那些声音的时候也有些微怔,只是听着那外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那些请安声却是忙说道:“夫人,是,是主子回来了。”
两人这话刚落,布帘便被掀了起来,外头的光亮并着元月的寒风一道打进了屋中…沈唯顺着日光往前看去便瞧见一个身穿黑甲的男人正站在布帘旁,他一手握着布帘,一手抱着头盔,许是走得太急,额头上竟已起了些薄汗。
那人眼瞧着沈唯怔忡的目光,脸上却是突然泛开了一抹笑容,这一抹笑容出现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竟让人生出春暖花开的感觉。
沈唯眼看着那人脸上的笑容也从起初的怔忡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现下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这颗心跳得厉害,就好像是要从喉间跳出来一般,沈唯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而后是起身朝人走去…她起初尚还能维持些镇定,只是越到后头便越发难以自持,竟是忍不住小跑起来。
而那身穿黑甲的男人眼看着她这幅动作,眼中的笑意越深。
他落下了手中的布帘,而后是朝人伸展了胳膊,就在沈唯扑入他怀中之时便率先笑着抱住了她。
屋中的暗一和水碧眼瞧着这幅画面却是忍不住会心一笑,为了不打扰两人,他们也未曾说话,只是朝陆起淮打完礼后便默不作声得往外退去。
等到两人退下——
沈唯才从人紧箍的怀抱中抬了头,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她却是伸出指尖抚过他的眉眼…陆起淮应该是刚从战场上回来,身上还带着肃杀和血腥之气,甚至就连眉宇上也还残留着一些干涸了的血迹。
她一寸一寸得抚过他的面容,看着这一张较起两个月前好似又消瘦了不少的面容,沈唯的眼眶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她知道战场辛苦,纵然她不曾去过,可每日听着暗一的禀报也能想象出那处是什么样的环境,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轻颤着指尖继续抚摸着他的面容…不知过了多久,沈唯眼看着那铁甲上的几处残缺,眼看着那处干涸了的血迹,手上的动作一顿,口中也跟着喃喃一句:“疼吗?”
陆起淮耳听着这道声音,却是顺着她的目光往身上看去,眼看着那些伤口,他也只是轻轻笑了笑。
他仍旧环抱着沈唯,神色如常,只是声音却因为连日来的作战而显得有些喑哑:“不疼。”他这话说得是真的,他的确不疼,或许起初的时候也是疼过的,只是厮杀得太久,这疼也早就抛于耳后了…战场厮杀受伤在所难免,只要保住这一条命,一些伤口又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
陆起淮察觉到手背上的湿润,眼看着那人半低着头,指尖轻颤着抚着他的那些伤口处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一手环着沈唯的腰肢,而另一只手却是轻轻抬了沈唯的脸,看着那张脸上虽然强忍着却还是掩不住的斑驳泪水,他伸出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面容,口中是道:“别哭,真得不疼。”
他以前虽然瞧见过沈唯的眼泪,可那大多也只是忍不住才会掉下几滴泪。
可这一回,却不同。
她的眼泪就跟止不住一般,不管怎么擦拭都擦不干净。
陆起淮知晓这两个月来,她是真得担心了,若不然也不会如此…他收回了手,而后是半俯下了身子,待薄唇贴在她的脸上把她脸上的眼泪尽数卷于唇齿之间,他才环着她的腰哑声说道:“沈唯,别哭了。”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口中是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我没有一日是不想你的。”
倘若不是大战未完,他真想日日与她缠绵在一起。
这两个月,他拼命在战场厮杀,为得就是能够早些回来,早些见到她…而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的怀中,她身上的温度和清香都是存在的,而不是梦中那一个冰冷的身影。陆起淮想到这,握着她腰肢的手却是又多用了些力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宋家桃花 穿书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