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风闻言便止了步子,他的目光朝沈唯看去,眼看着她梳着妇人发髻,神色却有一瞬的变化。
不过也只是这一瞬的功夫,他便恢复如常。
自打当日御街之上陆起淮走向马车,这大半个月来,汴梁城中便一直有人猜测着那辆马车里头的坐着得人究竟是谁?旁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只是他未曾想到,仅仅这半年,她却已经换了发髻,看来在那边城,他们两人之间应该发生了不少事。
不过这一切,与他终究也没什么关系了。
沈西风想到这便收回了眼,他朝沈唯点了点头,而后是朝陆起淮看去,眼看着那人的模样,他的脸上却有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恭敬:“我有几句话要同陆大人说。”
这却是表明今日他是来寻陆起淮的了,相较沈唯的怔楞,陆起淮脸上的神色倒是未有什么变化,他只是朝沈唯看去。
沈唯眼看着陆起淮看过来,知他的意思便开口说道:“既然侯爷有事,你们就先去忙。”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倒是也未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握着沈唯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而后是看着沈西风淡淡说道:“沈大人随我来。”
等这话一落,他便松开了沈唯的手朝书房走去。
沈西风见人提步,自是也忙跟着陆起淮的步子一道往前走去。
沈唯眼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倒是也未说什么,不过她看着两人的身影,想着先前沈西风话语之间的恭敬,心中却隐约有几分猜测,或许沈西风已经知晓了陆起淮的身份…她刚刚想到这便听到秋欢在身侧问她:“主子,那我们今日还要出门吗?”
“先不必准备了…”
倘若沈西风真得知道了陆起淮的身份,今日他上门必然是有要事。沈唯这话一落便听到秋欢的低喃声,却是可惜今天大好的日子不能出门,她心中好笑,脸上也挂起了笑意,口中却仍是柔声一句:“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一时。”
她这话说完却是又朝两人离去的身影看了一眼,而后才重新往里头走去。
…
书房。
陆起淮端坐在椅子上,而后是朝沈西风伸手,口中是跟着淡淡一句:“沈大人坐。”等这话说完,他是取过先前小侍送来的茶盏先饮用了一口,茶香在喉间四溢开来,他用完也不曾搁盏只是握在手中。
目光落在沈西风的身上,话却不曾多说一句,却是在等人开口。
沈西风眼看着坐在对面的陆起淮,他是先看了人一回,这大半个月来,汴梁城中说道最多的便是这个年轻人了,无论是茶馆酒楼还是文人墨客都在夸赞他的神勇和智谋。他想到这却是又忍不住想起当日他一身玄衣软甲,踏着马蹄在御街上的身影。
万众瞩目,恍若真得天神降世。
沈西风素来沉稳的面容此时却有片刻的怔忡,不过也只是这一会功夫,他便回过了神。他接过桌上的茶盏用了一口,而后是对着陆起淮说道:“这半年来,我私下曾查阅当年的事,只是时隔多年,当年的人死得死,杀得杀,到如今却是一个知情人也未曾留下了。”
他这话说完眼看着陆起淮依旧如常的面容便放下手中的茶盏,跟着是又一句:“不过我在探查当年事情的时候曾查到一名内侍被放出了宫,正是…”
沈西风这话还不曾说完,陆起淮便淡淡接过了话:“当年先帝身边的近侍,李顺。”
陆起淮这话刚落——
沈西风却是一怔,他刚想开口问一句,只是看着陆起淮的面容,喉间的话便也未曾吐出。这个男人的心智比谁都要深沉,既然他能查到的事,陆起淮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想到这却是轻轻皱了一双眉,口中是跟着一句:“您既然知道,为何不去寻人?”
凭借这个男人的本事,倘若他想寻人,自是十分容易的事。
陆起淮看着沈西风脸上的疑惑倒是终于落下了手中的茶盏,他双手交握放于桌上,而后是朝沈西风看去,口中仍是很平淡的一句:“难道沈大人以为,若是没有我的庇护,那个少年还能活到现在吗?”
除了他们之外,自然还有人不希望知道当年真相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比如…
如今高坐在龙椅之上的赵准。
沈西风想到这便又苍白了脸色,他的手紧紧压着那只木盒上面,他并不是傻子,相反,无论是他本身的本事也好,还是多年的官场沉浮都能让他很快就能明白陆起淮的这番话…他说得对,这世上除了他们这些寻求真相的人,自然也有想要毁灭这些真相。
可这个少年能够平安活到至今,还保留着这个重要的证物,背后又怎么可能没有人?或许那个少年根本就是陆起淮着人引到他面前的…至于这其中的原因,自然也不难猜。
这个男人是打算让他亲自查寻到当年的真相。
纵然是沈西风,此时也不得不为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智所叹服。
陆起淮好似并未看到沈西风的脸色,他只是仍旧好整以暇得坐在椅子上,却是又过了一会,他才淡淡说道:“我现在只想问沈大人,当年的事,沈大人如今既然已经知晓,那么你有什么想法?”
沈西风耳听着这话却也未曾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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