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程宜那头也由王蕙照看着。
这样连着过了十来日,拂柳斋中却依旧未有什么动静。
王佩这阵子除了每日去千秋斋请安,此外便是待在屋中鲜少出门,每日派去的丫头也只是说“六姑娘每日除了在屋中做女红,便是在院子里散食种花”…
日子过得倒是比往日还要闲适。
王昉与王蕙走在前头…
琥珀与伴月便跟在后头,离得不远不近,却是正好够两姐妹说些体己私人话。
往千秋斋过去的小道两侧皆植着桃树,如今已是三月上旬,满园桃花开得正好…有风拂过那树上的桃花便也跟着动了几番,在日头的照映下与那绿叶相映交错在一道,当真是数不尽的好看。
两人的步子走得有些慢。
王蕙挽着王昉的胳膊,声音很轻,被这春风一吹仿佛不消片刻便能散去:“阿姐,你说她究竟在想什么?”
这个“她”字无需细说…
王昉便也明白。
三月春日里的日头不热不冷,打在人的身上却很是舒服。
王昉依旧看着前方的路道,闻言却也拢起了一双缱绻的眉眼,声音很轻也很淡:“我不知道…”
她的确是不知道。
王佩这个人在前世里唯一的存在感便是王媛手中的一把剑,平日里王媛让她做什么便是什么,有时候蠢得仿佛毫无脑子…即便是在前世她死前,都未曾察觉到王佩究竟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按照如今的局面,王佩此人不仅不蠢,反而聪明得很。
善谋而不动…
这方面她已经胜过了许多人。
不过王昉虽然不知道王佩究竟要做什么,可却能察觉出王佩所针对的不仅是他们这一房,她所针对的是整个王家…甚至包含王允。有些事往常说不清楚,比如那一回晏大人的事,她明明有更好的法子,却选择了这样的方法。
那个时候她不懂王佩为何这么做…
如今想来,只怕她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要保全王允,甚至她比许多人更想摧毁王允的官途。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她一个王家庶女,日后出嫁皆要靠王家,即便往日在府中时过得算不上好,可也从未有人短缺过她的用度,她即便心中再恨却也不该有这般大的怨恨…王佩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春风拂乱了王昉眼前的发,而被那乱发遮盖下的那双缱绻眉眼此时也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待过了许久,王昉的口中才传出一句很淡的话语:“看来也只能等许青山从扬州回来了。”
等他回来…
许多事应该就能知晓得清楚了。
等王昉两姐妹到千秋斋的时候,王佩与王媛已经到了…两厢各自请过一礼便入了座。程宜与纪氏今儿个因着有事都出去了,这会千秋斋中只有王家几个小辈,王佩坐在左下首的位置,手中握着一盏茶面上依旧未有什么变化。王媛的面上倒是带了几分笑,见礼的时候还与她们寒暄了几句。
自打那回王媛来有容斋闹过一回后…
她倒也仿佛活得明白了几分,平日里也不再自哀自怜了,大多时候就待在屋子里或是抄写佛经,或是做些女红,隔三差五的便把这些送到千秋斋,即便傅老夫人不肯见她也这般照常不误…这样一来二去,傅老夫人的心便也跟着软和了几分。
到底是自己的嫡亲孙女,何况这桩事上王媛保不准也是受害的一个,因此傅老夫人虽然待她不如王昉几人,倒也未像先前那般成日待她冷着脸了。
这段日子傅老夫人偶尔也会让王媛过来,或是让她抄写佛经,或是让她陪着一道礼佛…连带着旁人对王媛也改善了不少,私下里都说“五姑娘这是懂事了”。
王昉倒是不觉得王媛这是懂事了,只不过较起先前聪明了不少,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不过——
王昉倒是不怕王媛做出什么事来,现在摆在她面前最好的一条路就是嫁去言家,而嫁去言家她唯一的倚靠便是王家。
趁着婚前多在祖母面前扮乖,往后即便嫁去言家,有祖母在身后撑腰她过得也能舒坦点。王昉手中接了半夏递过来的茶盏,刚刚要饮便听到王媛娇娇笑说道:“祖母,表姐可曾说何时过来?”
表姐?
王昉一怔,握着茶盏的手也跟着一顿…
她抬眼朝傅老夫人看去,便听她笑说道:“是你如雪表姐,她知晓我身子不爽利便过来陪我住些日子。”
王昉闻言明艳的面上也绽开一个笑…
若是傅如雪能过来陪着祖母,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如今王佩的事尚未解决,她要做的事还有许多,自然也不能日日抽空来陪着祖母,要是表姐在的话,她倒也不必太过担心…因此听闻这段话,她眉眼弯弯便也开口说道:“表姐可曾说何时来?”
“信是昨儿夜里送到的…”傅老夫人待说完这话便又跟着一句:“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
她这话刚落,外头便有丫鬟恭声禀道:“老夫人,檀城的表小姐到了。”
“瞧瞧…”
傅老夫人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高兴,闻言便道:“这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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