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这阵子再好生教导她一番,也免得她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王昉便也未再说旁的,只是笑着握着纪嬷嬷的手轻轻拍上一拍,口中是言:“嬷嬷辛劳了。”
“主子这是折煞老奴了…”纪嬷嬷朝王昉看去,往日端肃的面上难得带了几分笑,连带着声音也柔和了不少:“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主子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她是王昉的乳娘,自然是真心实意为王昉高兴。
她想起那位陆二公子的名声便又开口说了一句:“老奴也算是看着主子长大的,便托大说句心里话…虽说那位陆二公子不及程公子稳妥,可老奴瞧着他待您的心是真的。”
纪嬷嬷说到这是些微停顿了一瞬,才又跟着一句:“至于外头的那些话终归是惨了几分假,您也不要全信。”
“这以后的日子不管辛甜苦楚…总归啊是要你们一道慢慢品尝的。”
“我知道…”
王昉握着纪嬷嬷的手收紧了几分,一双杏眼也泛开了几分水波:“我知道的。”
她知道纪嬷嬷是怕她日后过得心有不平,才与她说这样的话…
她呀,是真的希望她能过得好。
纪嬷嬷看着王昉眼中的泪意,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她取出帕子伸手轻轻替王昉擦拭了一回眼角,口中才又跟着一句:“主子且好生歇息着,老奴替您把余后的事再去拾掇一番。”
等纪嬷嬷退下…
王昉刚想取出自己的嫁妆单子再看一回,流光便过来了。这阵子王昉让她盯着家庙那处,若有什么消息便过来禀报…这个时候,王昉心下猛地一跳,连带着握着册子的手也跟着收紧了一回,难不成是家庙那处有什么消息了?
她把手中的册子搁在茶案上,待重新端坐后,口中才跟着一句:“进来…”
帘起帘落…
流光迈步走了进来,她的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待至王昉前才屈膝一礼,口中是跟着低声一句:“主子,六姑娘死了。”
她这话说完便又继续说道:“这阵子六姑娘昏沉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几个奴仆也就放任了些…今儿个几个婆子在外头打叶子牌,一时没个注意,这位六姑娘便咬断了绳子从窗子里跳下来了。”
王昉听着流光的话,面上也没什么情绪…
她已经历过太多的生死,早已提不起什么旁的情绪了…若说有,也不过是一抹无尽的怅然。怅然什么呢?这个前世曾搅乱了王家风云的人,让她猜不透的人终于还是死了。王昉便这般垂着眼看着流光,待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祖母那处可得了消息?”
“奴的脚程要快些…”
流光说到这便又跟着一句:“估摸着再过两刻钟的样子,老夫人那处也该得了消息。”
王昉闻言是点了点头:“这阵子你也辛苦了,且回去好生歇息吧…”她这话说完便又喊了琥珀进来,却是要重新修整一番,祖母那处只怕得了消息也不过遣人去看一番…而她,想要亲自去家庙走一趟。
的确如王昉所想——
傅老夫人得到消息的时候也不过是皱了皱眉,对于这个心有异心的孙女她早已不喜。王佩在背后做出这么多事即便送到了那清净之地也不知悔改,每日不是咒骂王家先祖便是咒骂她…她能留着王佩的一条命已经很好了。
既然如今她死了便也罢了,因此傅老夫人也只是打算遣半夏走上一趟。
若是的确没有别的缘故,便早些安葬了吧…
王昉至千秋斋的时候,半夏正打算出门,瞧见她过来是些微怔了一下,而后便迎上前朝她屈膝一礼,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四姑娘。”
王昉看着半夏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她这一番阵仗便直言问道:“你要去家庙?”
“是…”
经历了这么多事,半夏早就知晓这位四姑娘的厉害…因此便也未曾避讳,低声回道:“老夫人遣奴去看一番,四姑娘可是要同去?”
王昉面色很淡,连着声音也没什么情绪:“到底是姐妹一场,合着我也该去看一看…”
待这话说完便往里走去。
傅老夫人知晓王昉要去家庙自然不高兴,这样的晦气事她可不想要自己的宝贝孙女过去…何况如今王昉又订了亲,没得触了什么不好的霉头。只不过王昉这一回的态度坚决,傅老夫人也知晓她心中的想法,到底还是任由她去了。
…
家庙就在庆国公府北边的一处地方。
虽说就在府中可一路过去还是花费了不少功夫,这处往日是祭祀所用,只是这些年王家另在东边建了一处,这里就荒废了不少。平时除了几个洒扫的人鲜少让人过来…自打这位王六姑娘被关在这处后,未免旁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就连这些洒扫的人也都被打发出去了。
王昉与半夏一行到那处的时候,日头已经有些要落不落的样子了…
许是因为这边位置比较偏僻的缘故,连带着温度也要比别处冷,原先伺候在里头的婆子们瞧见她们过来忙上前朝王昉恭恭敬敬打了见礼,口中是迭声跟着一句:“给四姑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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