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也就这一瞬,她便弯了眉眼笑着说道:“你来了。”
“你…”
陆意之刚想说话,便发现屋中除了陶陶…母亲她们竟然也都在。
她们亦朝他看来,面上带着笑。
陆意之眉心微拢了几分,他先是朝姚如英打了一礼,而后是朝王昉看去,口中跟着一句:“出了什么事?我听下人说你请了大夫…”
王昉闻言面色却止不住又红了几分,她微微低垂了几分眼,一双如青葱似的指根放在锦被上头轻轻绞着…
姚如英见陆意之来了便也不再停留,是要把这一方天地留给这一对小夫妻…她笑着站起身,口中是说道:“我们先走吧。”这话说完,她便领着徐静嘉、陆棠之先往外走去,一并是打发了几个丫鬟往外去。
等屋中人走了干净…
陆意之便走上前,他坐在床沿上,握过王昉的手仍拧着眉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以为陶陶是生了病,可这幅模样怎么瞧也不像是得了病的样子…
王昉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是掀起了眼帘朝陆意之看去,待瞧见他脸上未曾遮掩的担忧,她的心便又跟着柔了一回。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而后是放到了那尚还平坦的小腹上,口中是跟着一句:“你要当爹了。”
她这话说完看着他眼中的怔楞,便又眉眼弯弯,笑着继续说道:“大夫已诊过脉了,已经,已经一个月了。”
陆意之只觉得耳边都是嗡嗡之声…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王昉,看着她的红唇一张一合,别的话却再也听不清…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他要当爹了?
等那股子嗡嗡之声消散——
陆意之才回过神来,他刚要伸手去抱王昉却又怕吓到她忙又收回了手。
他半蹲下身眼看着这尚还平坦的小腹,心下却恍如身在战场一般,随着那锣鼓之音一颤一颤得,连带着整个身子也有些不稳…陆意之屏着呼吸伸出手小心翼翼环住了王昉的腰肢,跟着是把头枕在她的小腹上,声音却还带着几分惊疑:“我,我要当爹了?”
王昉闻言一双眉眼越发柔了几分…
她的手放在陆意之的头上,口中却是跟着半嗔道:“他还小呢,这会又怎么会有动静?”
陆意之笑着抬了头:“是我傻了…”
他坐起了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得环绕着王昉,待这话说完便又问道:“大夫可说有什么要注意的?”
“嫂嫂说回去便把要注意的事拟张纸给我,母亲也说会遣个有经验的嬷嬷给我,你放心吧…”王昉的头枕在陆意之的肩上,其实她的心下也有几许不稳。她的手仍旧放在小腹上,自己这儿竟然突然有了个小生命,这样奇妙的感觉当真是让她有几分不知所措。
两人坐在床沿上——
外头的余旭还未曾全落下,有不少透过木头窗棂照进屋中打在了他们的身上。
王昉手握着陆意之的手,却是轻轻与他说着话:“刚知晓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如今这颗心也还有些不稳,总觉得像是踩到了云层里,一颠颠得。”
陆意之手环着她的腰肢…
听着她的絮絮之语,忍不住低下头吻在她的额上。
他的心下是从未有过的高兴,高兴这儿孕育着的小生命是他和陶陶的…他刚想说话,却是想起先前在宫中的时候,天子与他说的话。陆意之的眉心骤然拢起了几分,这事他还未曾与陶陶说。
他想到这,心下却难得生了几分踌躇:“陶陶,我…”
他这话还未曾落下,外头便响起了琥珀的声音:“二爷,二奶奶,宫里来圣旨了。”
☆、第一百零三十九章
二月的夜色来得有些慢。
此时已近黄昏, 外头余旭也已逐渐消散,可那天边却仍挂着几许耀眼的光芒…光芒穿过云层、穿过这一整排槅扇最后打进屋中, 打到众人的身上。只是这样耀眼的光芒,在此时也不过是为了更好得衬托出屋中的静谧罢了。
陆家前厅满满堂堂跪了一屋子人,就连福福也被徐静嘉抱在怀中低着头听着旨意。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手握明黄圣旨的内侍…
他的年纪并不算大、职位却不算低,天子近侍, 今次而来奉得自然也是天子的旨意。
陆家这样的士族名门自然不会是头一回接到宫中的旨意,只是天子旨意,还是由天子近侍亲自来颁布…这旨意却算得上是重了。而这样的旨意, 近些年陆家也只接到过一回, 去岁陆伯庸受天子之意回京。
没过多久…
陆家便得来了这样一道圣旨,天子为念陆侯爷劳苦功高, 特授封为一品太保。
一品太保,天子予了陆家一个不错的脸面…
可再不错、再好听, 这一品太保也不过是一个好听些的虚衔罢了…又怎么比得上在边疆统领几万兵马的陆大将军?朝中百官私下说了许久, 就连金陵城中有些学识的百姓也在那茶馆酒楼之间论起了此事。
只是对于这样的明升暗贬, 陆家却并未说什么。
对于他们而言,陆家此生的荣耀已经够多了,水满则溢, 再多就该被人忌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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