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闻言是垂下眼眸,轻轻应了一声…
即便王媛昨儿个特地压低了声音,可她是习武之人,六识较起寻常人自是好上不少…她想到这,一双眉目便又轻轻拢了几分,连带着声音也收紧了几分:“主子,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难道真的与主子长得很相似?若当真是这样,只怕留着日后终归要成隐患。
王昉低垂着眼眸…
她的手依旧撑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待过了许久她才继续说道:“西柳胡同,去查查吧。”
☆、第一百零四十五章
王昉自打有了身孕后, 午膳后便要歇上两刻功夫…
因此每至这个时候也鲜少有人过来扰她。
可她今儿个将将由琥珀服侍着脱下外衫,帘外便传来了翡翠的声音:“主子, 夫人身边的碧玉姑娘来了。”
王昉闻言眉心便轻轻拢了几分,碧玉是姚如英身边的大丫鬟,这个时候亲自走这一趟只怕是有要紧事…她想到这便也未再耽搁,一面是取过外衫重新穿了起来, 一面是唤人进来,待瞧见人便问道:“可是母亲那儿有什么事?”
碧玉是先朝王昉打了一礼,而后是抬了脸笑着与她说道:“夫人无事, 是二爷遣人寄来了信, 这会夫人让您过去一道看家信。”
“你…说什么?”
王昉系着扣子的手一顿,她似是未曾回过神来, 好一会才抬了脸朝碧玉看去…待瞧见碧玉脸上未曾遮掩的笑容,王昉才又哑着声跟着问了一句:“你说二爷, 二爷他寄来了家信?”
碧玉笑着点了头…
王昉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心下也不知怎么回事, 只觉着有些难言的酸涩与欢喜牵扯在一道,缠缠绕绕得怪是难受。她也不再说话,待琥珀重新替她梳理一番…便由人扶着往正院去了。
正院这会也已坐了不少人——
陆伯庸和姚如英坐在主位喝着茶, 徐静嘉手中抱着福福与陆则之坐在右下的位置, 陆棠之便坐在另一侧。
王昉先前来得时候有些急, 待走进屋中她是缓了口气才和几人打了见礼。
姚如英看着王昉额头上沾着的几许薄汗, 便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口中是跟着一句:“怎么走得这么急?”她这话说完是让人先坐下, 而后是取过一旁仍旧密封着的书信说道:“这个傻小子也不知寻了个什么法子才遣人千里迢迢送信过来。”
待这话说完——
姚如英看着王昉便又跟着一句:“往日他离家半年、一年也未曾见他递信过来,到底是成家了,懂事了。”
她这话中带着未曾遮掩的嗔怪…
可那半颤的指根却也透露着此时她内心的激动。
王昉闻言自是小脸一红,可她此时心心念念得都是那人写了什么…即便被如此打趣,倒也未像往日那般。她的脊背挺得笔直,身子却有些往前半倾,一双眼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姚如英手中的信,平放在膝上的手也跟着稍稍蜷了几分。
姚如英已打开了红封…
里头只有一张信纸,写着寥寥几语,她看着上头熟悉的笔迹一双眼眶却立时红了几分。她也不说话,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了陆伯庸,却是怕待会念起来语不成句,反倒是让几个小辈看了笑话了。
陆伯庸也未曾说话…
他把手中的茶盏搁在茶案上,而后是接过信纸念了起来…上头约莫说了边境的战事,跟着是慰问了家中。即便只有寥寥几句话,可王昉却还是听得很认真,生怕错漏了其中的一字一句。
等陆伯庸念完——
屋中的几个女人大多是红了眼眶,陆伯庸和陆则之素来是沉稳惯了的性子,见此不免也有几分动容。
“九章说他很好,让我们不必担心…如今边境除去他这一支,还有吴将军的人马。”陆伯庸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信纸重新收了起来,跟着是继续说道:“我早年和吴将军一道对抗过燕北,九章跟着他吃不了多少亏。”
陆伯庸这话说得沉稳,心下却没有多少底…
当年即便他和吴将军一同对抗也只是把燕北逼出了边境,损了燕北的气数,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恢复得也差不多了。他这心中的确有些不安…何况九章这一回不仅是要把他们逼出边境,还得歼灭他们。
这一关,终归是难过啊。
姚如英闻言是背过身拭了拭眼角的泪,即便陆伯庸说得再好听,可她这颗心又岂是说平就平?儿行千里母担忧,历来都是如此…可即便她再心有担忧,这些话却也不能说出口,尤其是不能在陶陶的面前说出。
如今她怀有身孕,昨儿个又受了惊吓,若是情绪上再有起伏…只怕这身子骨又该受不住了。
姚如英待拭完脸上的泪痕才转过身,笑着说了话:“九章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她这话说完,众人便又陪着说了一会子话才纷纷告退。
王昉却是最后才动身…
她袖下握着帕子的手收紧了几分。
陆伯庸知道她的心思也未说什么,起身往外去了。
待屋中只剩下姚如英,王昉才走过去开了口:“母亲…”
“傻丫头…”姚如英又岂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笑着伸手握住了王昉的手,口中是跟着一句:“碧玉,去把信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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