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允你贪(重生)_宋家桃花【完结+番外】(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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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想说话,便又看到卫玠大氅上的毛领上沾着常青树的叶子,又是一惊,忍不住呐呐说道:“主子,您刚不会是坐在树上...”

  圆脸内侍这话说完,已察觉到不对,屈膝跪了下来,碰着屁股上的疼,忙又“哎呦”一声...他颤颤巍巍朝人磕头,一面是拿着手心轻轻掌着自己的嘴:“奴多嘴,奴多嘴...奴只是担忧千岁爷您的身子,怕您又染了风寒。”

  卫玠淡淡瞥他一眼,眼中的笑意却已尽散,化为往日的冰寒:“多嘴。”

  圆脸内侍一面掌着自己的嘴,一面迭声说道:“是是是,奴多嘴,奴多嘴...”

  ...

  陆棠之等走上了外间大道,身心才松懈下来。

  她一面拿着手背抹着汗,一面是有些不好意思说了话:“还是我提议要去的,没想到...”

  王昉看着她笑了笑:“无妨,那处是荒芜了些...”

  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继续往前走着,一个宫侍跌跌撞撞往这处走来,她低着头不知在寻什么,恰好撞到了王昉...宫侍一惊,忙跪了下来,迭声请着罪。

  陆棠之也忙细细看了王昉,问她:“王姐姐可有事?”

  王昉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向伏跪着、垂着头的宫侍,手心却微微攥紧了几分:“无事,走吧。”

  陆棠之见她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了打着颤的宫侍一眼,眉一皱却也未曾说些什么...只扶着王昉往偏殿走去。

  等回到偏殿,王昉便先回了屋子。

  她坐在软塌上,松开了右手,手心上放着一团纸,却是先前宫侍给她的。

  王昉垂着头,指腹磨着这一张熏着百濯香的纸张,良久才打了开,便见上头写着苍劲两字“择后”...

  择后?

  原来是这样。

  只是——

  王昉握紧了这一张纸,看着这熟悉的字体...他为何会给她递信?

  ☆、第二十八章

  永康宫。

  王昉与王姝对坐于软塌之上, 她们的中间摆着一个未完的棋局。

  而靠近软塌的一排雕花窗棂皆被打开,如今正徐徐吹来这午后的徐徐暖风...

  王姝手握白子,半弯着一段细腻而纤长的脖颈,闻言也未曾抬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缓慢而平静,并未有什么波动。

  待落下手中白子,方抬了头, 看向那窗外的景致:“当年慧心如兰的陆婉兮, 如今竟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了, 真是可笑。”

  王姝这一句话, 透着无边嘲讽, 她垂下又长又弯的羽睫, 恰好遮住了眼底的几分复杂。窗外景致甚好,她像是忆起了什么旧事, 就连那素来平稳无波的脸上也闪过几许晦暗。微微蜷起的指尖,还有那几许错乱的呼吸, 却也不过这一瞬之间,便消了个干净...

  一瞬之后——

  她依旧是那高高在上、清丽出尘的贤太妃。

  王昉看着王姝,却未曾说话。她是知晓几桩旧事的,那旧事中的两位姑娘如她一般年纪, 正是她的姑姑与如今的陆太后。当年她们并称金陵双姝,才情相貌皆论不出上下, 未至及笈便已得百家求之...

  而后——

  两人又在及笄之年, 同入后宫。一人为后, 一人为妃,情同姐妹,却也算得上是一桩佳话。

  只是这岁月转了几回...

  那旧事中的两人,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姑娘了。

  王姝手拢衣袖,端坐回身,她看着凝神不语的王昉,一双眉稍稍挑了几分,是问她:“你在想什么?”

  王昉回过神来,她收回思绪,嘴角微扬,笑着摇了摇头:“陶陶只是在想,陆太后这一招走得委实不妥...”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落下一子:“天子及冠将至,她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一门更加强劲的助手,而不是王家。”

  王家早年虽有那无边光景,可千秋岁月过了这么久,如今的王家...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王与司马共天下”的王家了。

  如今的王家...

  不过是占了一个世袭国公的名头罢了。

  王姝落下白子,看向她的一双眉目平静而出尘:“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王昉轻轻笑了下:“陆太后心中有慧根,不出几日,她便会想明白这其中弯绕是非...既如此,陶陶又何须担心?”

  她担心的,从来不是这桩事...

  她担心的...

  是那人。

  明明这一世,她与他还未曾有任何牵扯,为什么他会递给她这样的信条?

  难道...

  她手下一个不稳,落下的黑子便错了位。

  王姝看着她这幅模样,蹙了眉心:“怎么了?”

  王昉面上有几分歉意,她把手中其余黑子皆放进棋盒里,郑重其事说了话:“此事虽不必担心,可陶陶久待此处,却也说不过去...陶陶打算明日便向她请归。”

  这个后宫,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王姝握着白子的手一顿,午后的阳光打在她洁白如玉的手背上。

  待过了一会,她才收回那微微翘起的指尖,蜷于手心之中,淡淡嗯了一声,才又一句:“想走就走吧,陆婉兮那我自会找人与她去说。”

  她这话说完,把白子扔于棋盒中,走下软塌:“时辰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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