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昉听了这话心下才安定了几分。
…
等到午间小憩完。
琥珀是过来了一趟,她近来鲜少来正房,王昉也从未去催促她…
如今眼瞧着琥珀低着头,全无往日的模样,王昉笑了笑,一面是伸手接过琥珀递来的帕子,一面是挥手让其他人先退下。屋中留着的几个丫鬟也是知晓的,因此等王昉发了话便都笑着先退下了。
王昉握着帕子拭着脸,等人皆退了便握着琥珀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边上,口中是跟着温声一句:“你想好了?”
“主子…”
琥珀听到她的话抬了眼,可没一会便又低垂了头。
她袖下的手紧紧攥着,红唇一张一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几日她左思右想了许久,原以为许青山当日那番话并不会引起她什么波动。可她未曾想到,即便事情已过去了这么多天,可当时许青山所说的那些话,她竟然一字也未曾忘下。
就连当日他说话时的那副神情,她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反而徐亥…
她却是鲜少能记起他。
琥珀即便再蠢笨也明白,她的确是被许青山当日的那番话感触到了,也许她的心中还有几分喜欢他。
若不然她这些日子也不会时不时得记起他…
只是她若是嫁给了许青山,往后便再也不能跟着王昉了。如今许青山是朝廷官员,即便只是六品,却也是天子亲封的承德校尉,若是她嫁给了他,又怎么可能还留在侯府中做奴婢?
她舍不得王昉,也舍不得玉钏、翡翠她们…
因此她心下才会如此踌躇。
王昉等了许久也未曾听到琥珀说些什么,她低垂了眉眼看着琥珀面上的踌躇,心下是想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你是担心若是嫁给了许青山,往后不能留在我的身边?”
琥珀闻言是轻轻应了一声“是…”
“傻姑娘…”
王昉闻言是笑开了眉眼,她伸手握着琥珀的手轻轻拍了一拍,口中是跟着笑说道:“即便你嫁给了许青山,我们日后也是能见面的,这金陵城中左右也就这么点大,来来往往的你还怕瞧不见?”
“你要知道生活是自己的,这日子怎么过都得看你自己…何况若是为了我而委屈了你,那么你让我又该怎么想?”
她这话说完看着琥珀敛着眉目却是在深思的模样,王昉便又稍稍停顿了一瞬,才又跟着继续说道:“许青山是个不错的人,你和他往日也接触过几回,即便不算熟识却也不算陌生。他家中无父无母,只有两个老仆,你过去了便是当家夫人,无人管束轻松自在。”
琥珀听着王昉这一番话,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比起徐亥,她更愿意嫁给许青山,何况她的心中也未必没有许青山…若是再说,反倒是显得矫情了。
王昉见此,一双眉眼便越发泛开几分笑意,她握着人的手好生说了一回,跟着才又开口一句:“既如此我便与纪嬷嬷先商讨一番,等明儿个再让二爷请了许青山登门与他确定下日子。”琥珀虽是她的奴仆,实则也算是她的姐妹。
她要成亲,她自然得好生安排一番。
琥珀闻言难得羞了一回——
她低低应了一声“是”,跟着便先屈膝退下了。
王昉等她退下刚想唤玉钏请纪嬷嬷过来,便见翡翠急急忙忙也跟着跑了进来,她身上和发上还带着些雨珠,口中是跟着急急一句:“主子,奴听院子里的人说三小姐和夫人吵了一架,这会哭着回去了,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王昉闻言自是一怔,棠之和母亲吵架,这怎么可能?
棠之性子温婉,母亲又素来疼她,这两人怎么瞧也不像是会吵架的模样。
她刚要说话里头的布帘便被打了起来,却是陆意之走了出来。
他先前也听到了话,这会看着翡翠的一双眉心便紧锁着,口中是问道:“出了什么事?”
翡翠见他出来便又急急打了一礼:“奴,奴也不知,只知安伯府夫人前脚刚走,三小姐和夫人便吵了起来。”
王昉闻言心下倒是明白了几分,母亲一直喜欢安伯府的二公子,先前棠之生辰的时候还特意请了安伯府一家过来做客。这才过了多久她便又请了安伯府夫人,可见是要商议棠之与那位二公子的亲事。
她想到这便与陆意之开了口:“我去瞧瞧棠之。”
陆意之闻言便点了点头,他虽然平素不管府中事,可母亲的心思他却还是知晓几分的。
既然是为了这桩事,他便也不好过去了,何况如今棠之的年岁也大了,若是他一道去的话只怕她更不好说什么了。他取过一旁放着的披风亲自替人系上,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王昉闻言是轻轻笑了下,都是在府中,左右也不过一段脚程子的路,她能出什么事?
陆意之见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又朝玉钏说了一句:“雨天路滑,照顾好二奶奶。”
玉钏轻轻应了“是…”
…
外间下着雨,虽然雨并不算大,路上却还是有些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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