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昉摇了摇头,是言:“先前陆公子也在,是他护了我一路…”
程愈见她的确很好,心下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是朝陆意之郑重其事拱手一礼:“多谢九章。”
陆意之挑了挑眉,却未说话。
他抬眼看着王昉已经被赶来的人围了住,又见她半露的面上挂着笑,负在身后的手恍若还有几分温度...他收拢了指尖,良久才淡淡“嗯”了一声。
王昉安慰了几人,循目四顾,才发觉未曾有傅如雪和傅青垣的身影。
她一愣,是问道:“如雪表姐、青垣表哥呢?”
琥珀闻言是轻声叹道:“表姑娘也不见了,表少爷这会正领着几个下人在寻她。”
王昉眉心一蹙,她往前看去,如今许是有些晚了,御街上的人也只是三三两两,未像先前那般拥挤,便道:“我们也去找找,人多找起来也容易。”
她这话刚落…
傅青垣身边的小厮便过来了,是与几人一礼,才与王昉说道:“小姐找到了,这会正在马车上。”
今日出了这么多事,几人也没了逛的兴致,王昉便与陆棠之提出告辞,又言过几日再叙。
陆棠之闻言忙是应了。
她见王昉一行离去,是转身看向陆意之:“二哥,我们也回去吧。”
“你们先回去吧——”
陆意之说这话的时候,陆则之、徐静嘉已走了过来。
他说完这话,便径直往前走去。
陆棠之许是早已习惯了,这会也未曾说些什么,只是在他身后说道:“二哥你记得晚上要回家,母亲说是备了元宵给我们吃。”
“嗯…”
陆意之的声音随风传来,隐隐已有一段距离。
徐静嘉看着陆意之的身影,却是疑道:“九章这是要去哪?”
陆则之摇了摇头,他虽寡言,声音却依旧沉稳有力,看着徐静嘉的眼睛也泛了几许柔意:“不必管他,我先送你回去。”
徐静嘉眼角仍有几许微红,面上却挂着来时未有的笑意…
她看着陆则之,见他在这灯花之下如刀斧一般的硬朗面容,又想起他先前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她的面上泛起几许微红,轻轻“嗯”了一声,旁话便也不再说了。
…
山楼之外。
陆意之看着王家的马车从他眼前走过,他方想转身,便见地上有一纸灯谜…
灯谜许是被人握得久了,有些微皱。
灯花映着彩纸,陆意之见上头书写几字,却是“闲话元宵”…
他想起先前那人握着的灯谜便是这个,鬼使神差的竟是弯腰捡了起来。
“九章?”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陆意之把灯谜收拢于手心,转身看去,便见一个年约二十余岁、身穿青衫腰间佩剑的清俊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后:“楚斐?你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他这话一落,见他手中握着一方水色绣帕,挑了挑眉:“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样的喜好?”
楚斐笑了笑,他把帕子收拢于袖,才道:“事都办完了,便早些回来了。”
…
王家马车。
王昉看着傅如雪有几分发怔的模样,心下是有几分奇怪,便轻声问道:“表姐怎么会崴了脚?”
她这话说完,也未听人答,便又轻轻喊了她一声…
傅如雪回过神,她面上挂着几分歉意的笑:“怎么了?”
王昉笑了笑,她把手中茶盏递予傅如雪,一面是道:“表姐如今可还觉得疼?”
傅如雪接过茶盏,是言了一声“谢”,而后便又摇了摇头:“不疼了…”
的确不疼了。
只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还有几分怔然。
许是撞到了小石,马车有几分颠簸起来…
傅如雪手中握着的茶盏一时未曾注意便倾了半分,其中的茶水顺着洒到了裙角。
好在冬日衣裳厚,她也未曾察觉到烫…
身边的丫鬟忙把她手中的茶盏接了过去,傅如雪摸了摸腰间是想拭一拭裙角,却未曾寻到帕子。
外间的喧闹声犹在,混着车马声响——
而她想起先前那人,面色一白,呢喃低声:“我的帕子…”
☆、第五十三章
翌日清晨。
许是昨日在御街被人推了几下, 又走了好一阵路,王昉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全身酸痛。
如今时辰还算早,府里也未有什么大事…
王昉索性便让珊瑚进来替她按一按身子、松一松筋骨。
屋中仍摆着银丝炭,很是暖和——
王昉只着了一件单衣,躺在床上,一旁的香炉中还放着百濯香,这会正徐徐燃起几丝薄烟, 让人闻之便觉得心下宁静。
珊瑚洗净了手, 又用干帕擦拭了一回, 这才跪坐在脚凳上垂眉顺目替人按起了身子…她手法轻重相宜, 一面是低声说道:“奴在家中时曾听母亲说, 若是觉得筋骨酸痛, 也可泡一泡药浴。”
“主子先前落过水,体质本就偏凉, 平素还需时常走动、饮食上也要多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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