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又往这边扑来,谭啸的神经绷起,这时候他的耳目尤其清明,可以感受到丧尸动作的风声,一切动作都像是慢动作一样。
谭啸看见自己的手以数倍快于它的速度,一边用铁架子挡住丧尸伸来的手爪,一边用右手举刀砍向丧尸头发稀少的脑壳。
“哗啦!” “哗啦!” “哗啦!”
第一刀,第二刀……谭啸的手机械性重复这个动作,丧尸的脑壳裂开,露出青白的脑浆,一点点血丝顺着脑壳流下来。
像几道哭泣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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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啸回到屋内,沾了丧尸血的外套已经被他丢在外头。
丧尸的血腥味可以会引来更多的丧尸,谭啸知道他们不能在这里久待了。
杨絮依双眼没有焦距地看过来:“阿啸,那只狗怎么了?”
“估计是犯病了,啧。我拿铁杆把它赶出去了,它家的主人就在附近。”谭啸的呼吸已经没有一点喘,如果不是脸色苍白难看,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的眼里还残余着恐惧,一边说话,一边用一只手压制住另一只手的颤抖。
他表现得再怎么淡定,到底是刚刚杀了一个“人”,怎么会不害怕。
可他看向他的姑娘的眼神又是那样温柔,像在安抚一个脆弱需要呵护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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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犯病了还让狗出来外头呢。”杨絮依心疼地过来碰他,“你有没有受伤?”
“怎么会呢?”谭啸不动声色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一块被撞倒的淤青,“你的眼睛叔叔多厉害啊,力大无穷一个顶十个。”
“噗哈……”杨絮依笑得抱住他腰身,“对付一只狗狗,你还好意思。”
“嗯?我不厉害吗?”谭啸立刻挑眉,不服气道,“那就让你服气一下。”
说完就伸手去挠杨絮依的痒痒。
杨絮依整个人抖了抖,笑得直不起身,两只胳膊挂在他的胳膊里:“哈哈哈好痒……阿啸……阿啸我错了阿啸……哈……”
……
闹过之后,谭啸揽着她,把她整个人捞起来,放在沙发上,让她依偎着自己:“我们先去你那边吧,这两天地震之后没信号,商场也关门了,我们开车去别的市区吧。我记得我在B市有房产,先去那边住着。”
“……哎?好的,都听你的。”杨絮依从靠着他肩膀转为抬头。
“你上次不是做梦,还买了一堆生活用品吗?”谭啸笑了一下,觉得有些巧合,因为真的和她的梦一样,末世来了。
也许这是上苍给心思纯净的人的一个警示?
这样一想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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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姑娘和白虎,谭啸收拾了各种能当做武器的用品,车辆要用的油……都搬到了车库里最结实的改装越野车内。
男人总是爱车的,尤其热爱改装。
谭啸的车,特别改装了车窗和底盘,车身也是极其结实,整个车子容量极大。平日里不怎么有用到的场合,这种末世里,倒是最好的逃生工具。
杨絮依知道男人在做什么,只是乖乖巧巧窝在车内。
等车开到她的别墅,谭啸又把杨絮依准备的各种食物装进去,甚至看见了药品,他觉得格外惊喜。
白虎布朗在车内舒舒服服窝着,和杨絮依咬耳朵:“窝的空间里好多好多东西呢!”
“别嘚瑟,现在还不到你暴露的时候。”杨絮依拍了拍它的脑袋,“剧情走向才进行了多少!”
“知道惹,布朗会悄悄动作的,嘿嘿。”布朗得意洋洋,自以为看破了真谛。
谭啸准备好一切,上车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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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使是杀已经变成“非人类”的“人”。
谭啸知道自己走上这条路,开出这辆车,就必须担负起他的姑娘的安危。
大部分人在看电影、电视剧的时候,看见演员或利落或潇洒的杀人场景,都会生出一种“原来也就这样一回事”或者“其实也没有那么怕人”的错觉。
可是,真实情况是,不管是什么人,在杀人之后都会有很大的精神压力,都会觉得恶心、恐惧、愧疚、疲惫……
“阿啸,我给你唱首歌吧?”杨絮依坐在副驾驶位上说,“我轻轻唱。”
“……嗯?”谭啸的内心依然有一阵阵的呕吐**,还神经紧绷,瘟疫回道,“好啊。”
“城西女儿待嫁
不知花落谁家
五陵年少风华
我仍记得你呐……”
杨絮依静静开口,她在哼一首很多年前唱过的歌。
“……当年管弦呕哑
黑白棋子噼啪
你总说我棋品不佳没脸皮呀
我反嘲你冷心冷清笑太虚假
吵吵闹闹没心没肺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姑娘的歌喉像她的面容一样清丽,带着一种淡淡的古韵。
像山涧溪流映着霞光流淌,像爱琴海第一缕海风拂过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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