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南觉得自己的心,随着他手心的温度,也在渐渐冷却下来。
两人对视,盛清让先移开了视线。
关南似乎有些懂了,但还是想问:“你不高兴吗?”
对方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我爸妈刚刚走,他们等一下还会过来,你想好要怎么和他们说了吗?”
盛清让还是没有做声,关南焦躁起来,她抓住盛清让的手,逼问他,“是死是活你给个话好不好?”
对方反握住她,下定了决心似的,直视着她,“抱歉关南,我暂时没有考虑过要孩子。”
一句话,便把她的退路逼死了。
女人在这种时候会特别脆弱,一下子就会处于下风。关南不想哭哭啼啼的惹人厌,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忍不住像那些被抛弃的女人一样,不住的问为什么。
“我把平平带回国的时候就想好了,此生不会再娶,更不会要孩子,我只有平平一个儿子,我要倾尽所有抚养他。”盛清让柔声说,“你想要什么都行,唯独这两样,我没法给你。对不起关南。”
关南扯了扯嘴角,觉得很荒唐,她抽回自己的手,抹掉脸颊上的眼泪,冷声问:“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还能图什么?一个家,一段婚姻,一个孩子,这是最基本的,你不能给,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关南......”盛清让望着她,语气软下来,小心翼翼地哄她,“我没想那么多,喜欢你不是我能控制的,但你也知道,平平现在还小,他接受不了。”
“你不要拿他当挡箭牌,要是平平现在已经十八岁,你就会要这个孩子了吗?你就会娶我了吗?”关南反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关南捂住脸,心灰意冷。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关南......”
“出去!”她的声音尖利沙哑,是歇斯底里的前奏。盛清让忽然就想到了平平的妈妈,心里一惊,几乎是立即就站起来了,有些慌张地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我们先不谈这个,你好好休息,是我错了,你别哭。”
关南呜咽,“你是混蛋。”
“我是......对不起。”
他仍然没有松口。
“你出去。”关南推开他,对方岿然不动,男人肌肉喷张,她实在推不开,只好放弃,“帮我按铃,我要打针了。”
他依旧不动,声音在她头顶,“半小时之后才能打,你别推我,我就抱抱你。”
关南的眼泪又跑出来。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就是对我再好我也不会原谅你。”
他抱了十几分钟,才终于松手出去了,之后护士来打针,关南本来想问这些药对胎儿有没有影响,但话到了嘴边又溜回去了。
打过针之后关南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她站在婴儿车前逗弄小孩,那小孩在笑,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关南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才刚走到女人背后,却又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似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关南吓了一跳,定眼一看,竟是婴儿车里的小孩爆炸了,场面极其骇人,她僵住了,之后那女人回头,浑身是血,眼里充满泪光,那张脸,赫然就是她自己。
关南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一大步,那女人却不依不饶跟上来,将手上的血抹到她身上。
“关南,这是你孩子的血......”
关南猛摇头,“不是,不,不是我的,我没有,我没有!走开!”
“关南,醒醒。”有人在摇她,手也被握住,关南一个激灵,睁开眼转醒。
盛清让就在病床边,看她醒来松了一口气,“做恶梦了?”他手里拿着干燥的毛巾,替她擦拭额边和颈上的汗珠,关南猛地推开他的手。
护士在一旁收拾着摔破的热水瓶,关南恍惚地盯着地上那一滩污水,莫名的发抖。盛清让还握着她的手,察觉之后又伸手来探她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好几秒之后关南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他,“你怎么还不走?”
他没有说话,转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再不走,我爸妈来了你就走不了了。”关南嘲讽似的笑了笑,“他们可不好糊弄。”
“我会承担。”他认真道。
关南莫名烦躁,“谁要你承担了?承担什么?你连这个责任都负不起,还承担?”
盛清让没有说话。
关南反应过来,“你要我打掉?”
盛清让抬头看她,语气很诚恳,“关南,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们没法给他幸福,平平会怎么想你,你以后又要怎么面对平平?你把孩子打掉,我保证会对你负责任,好吗?”
“你要怎么负?”关南反问,“如果我打掉这个孩子,有什么后遗症,以后都不能再生小孩了呢?”
“我会娶你,保你一生衣食无忧,你会是平平唯一的妈妈。”
“如果我死在手术台上了呢?”
盛清让笑了,“就算是生孩子,也会有难产的时候,现在医术这么发达,我不会让你有事。”
“如果我死了呢?”关南固执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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