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早知道,要早知道……”
“早知道有啥用?他还在乡下地方读书,连秀才都没考上。”
“我听人说花点钱走走关系就能弄个秀才功名。”
“那你咋没早弄?”
李氏脸一黑,说她这不是觉得登科年纪还小,不用着急。而且为个秀才值得花那钱?再花钱买个秀才回来有什么用呢?要飞黄腾达光一个秀才功名不够,最差也要考个举人,甚至还得当上进士。
就是不值当啊,秀才功名对穷苦人家来说是稀罕,富裕人家瞧那就感觉鸡肋。李氏觉得她二儿子登科聪明,既然聪明那迟早是能考上的,为什么要糟蹋钱?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届主考竟然是老三的熟人。
都已经错过了,她娘家人就安慰她,说登科还小,他才多大?他这岁数要真中了举,不得轰动地方?事情闹大了结果发现他没那真才实学,不得完蛋?
李氏这才舒坦一些,又道:“我让虎娃跟他叔好生说说,再不然让他叔卖他个人情,给他弟弟求个机会,也不知道他办没办成。”
她娘家人不明白,问她咋想的,如今登科还小,虎娃倒是有立起来的意思,就跟虎娃处好关系啊,别光让他为兄弟做这做那。
“你说虎娃?他看着是比前几年像样一点,可他又不聪明,还是替姜氏跑腿的,就混口饭吃,能有多大出息?”
“那也别把儿子丢了,你该关心关心着,该过问过问着……想想看,他娶了陈荷花,要是你撒手不管任由那婆娘撺掇他,他回头冷着你们两口子跟大房的亲近起来你亏不亏?要说你当初就该狠下心退了那门亲事,咱们家又不是没姑娘?丽娘这还没许人呢,你瞧她哪里比陈荷花差?这表哥表妹的亲上加亲,不是好事?”
说到这,李氏想起来,陈荷花进门都快两年肚皮还没声息,她咬牙说:“怪我太讲信诺,没拉得下那个脸,害虎娃娶了个不中用的,进门快两年还没怀上。看看吧,过几个月再怀不上我做主休了她,到那时再给虎娃抬个李家姑娘。”
她娘家人要的就是这个。
李氏看不上虎娃,他们看得上,他们想送自家姑娘出去过好日子,替大官老爷跑腿还叫没前途?
“你早该这么想,你侄女儿给你做儿媳妇,还不跟你做姑姑的一条心?都不需要你在虎娃身边守着,你就踏踏实实照看登科,你侄女儿吹吹枕边风,替你将大儿子笼络住,也能催着他把登科的大事办成,你多省心?你想虎娃那孩子心眼多实?你们做爹娘的吩咐下去的事他拖着两三年没办成,这正常吗?指不定就是陈荷花在中间搅和,坏了好事。”
李氏觉得她跟娘家是一荣俱荣,娘家人说什么她就容易相信。
像这会儿,听了这几段,又想到前些年陈氏给她甩的脸色,李氏恨得直咬牙。
心道姓陈的全是祸害,做姑姑的是,当侄女儿的也是,没一个好。
她那个大嫂生生钻进钱眼子里了,为了钱脸也不要。再说这个儿媳妇,也是个一心想撺掇儿子同父母离心的祸害,前头他俩回来过年,陈氏虽然没吵吵,有好几回说话听着阴阳怪气的。有一次还叫李氏偷听到她跟陈家婆子说话,说她也在学字,觉得挺简单,读书也不难嘛,还说婆婆就只知道折腾卫虎,说与其折腾卫虎不如逼着登科早点考个秀才,连秀才都没考上人谁好意思给他推荐学馆?推出去也是丢人现眼,二品大员不要脸面的?
那回李氏气得不轻,她忍了又忍,才没冲出去给陈荷花两巴掌。
她憋着气,回头就给陈荷花安排了一大堆活,就是存心想收拾倒霉媳妇,结果呢,那里头一大半的活都让没出息的大儿子抢着做了,只剩了几样轻巧的给他媳妇儿。
李氏问他是不是闲得无聊了?男人家抢着给婆娘干活?
倒霉媳妇儿嘟哝说:“我三叔还给婶婶揉肩擦手,上回我亲眼看到他给婶婶端漱口水来着。”
李氏:……
其实都不用李家人怎么撺掇,李氏早想把陈荷花休出门去,她怕呀,心里也怕傻不愣登的实心眼儿子让这媳妇带坏了。李氏在想等过年人回来怎么收拾她,结果虎娃和荷花压根没有要回来,因着这是卫成最后一年外任,回京以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来南边,他跟虎娃说明白之后,看这侄儿还愿意跟着做事情,就在年前把人带回京城了。
他是最后回去的,在他前面个把月唐谦返京,在唐谦前面个把月,毛蛋已经拖家带口搬到京城,他走的水路,跟的是夫人娘家的走货船。
决定搬走之后毛蛋亲自回了后山村,没去他二叔家,他直接找了隔壁老爷子,把方方面面的事情商议妥当,还让老爷子给他保守秘密,先别宣扬,生怕人还没走就生了枝节。
卫大郎本来是想走之前办个席面请人吃喝一顿。
毛蛋让他爹省省,办个招待倒是没啥,只怕办完让牛皮糖黏上,到时候二叔家说要一起走咋整?脸都撕破了,也不剩下多少情分,还折腾这?图个什么?
即便这样,卫大郎还是想办招待,毛蛋就说招待完铁定坏事,好说歹说让他爹打消了念头。他娘倒是跟陈家那头打过招呼,仿佛还塞了点钱。
第194章
押运漕粮的官船抵达天津码头,就有人快马加鞭回京报信,说漕帅不日便将抵京,让负责京城治安的紧张起来,摆起阵势,准备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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