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当时心想这次大概是要死了。就觉得,这次死了也算是解脱了。如果不死,俺特想杀了他们!
这些年,俺真的不知道,自个儿是咋活下来的。俺恨,恨赵四,恨他的爹娘,恨不得他们死了。”
香玉叙述自己遭遇的时候,眼中干涸的没有一滴眼泪,有的只是苍凉和心如死灰。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天夜里,大概九点多的时候,赵四一身酒气地回来了。那个时候,家里人都睡了,他一把揪住了俺的头发,把俺扯醒了。
俺知道,又脱不了一顿打,便趁着他醉得糊涂,把他口袋里的钱掏出去,骗他说干活的钱丢了。俺陪他去找。
钱是啥,他的命啊。醉成那样了,还紧张那些钱。出去的时候,他想大喊大叫,俺吓唬他,让人听到就被捡走了,他就悄悄的了。
他几乎醉成一滩烂泥了,俺带他出去了。踉踉跄跄走到那片林子,他也走不动了。俺就让他坐下等着,俺去找丢了的钱。他就坐在那里睡着了。俺本来想一斧子砍死他的,可是,不敢下手,就想着,冻死他算了。俺就没管他,走了。
早上俺装作没事人一样,公婆也都不知道赵四回来过,俺也害怕赵四没死,回突然回来,可是,到天黑他也没回来。俺就心想,他肯定是冻死了。
白天,在家里,俺又被婆婆打了两个耳光,俺心里生气,半夜拿着斧头就出去了,俺就是要让她儿子死了也没有办法进祖坟,让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到了林子里,俺找到了赵四,他果然已经冻死了,卷缩着身体,衣服也脱在了一边。俺所有的恨和愤怒那一刻都爆发出来,终于,俺也可以狠狠地欺负他了,他打不了俺了!
俺就砍啊砍,砍掉了他的头,剁烂了他的脸,哈,亲爹娘大概也不认识他了,那一刻,俺心里,畅快急了!”
江城武和孙乾听得心情沉重,既然没办法过下去可以离婚,偏偏走了这样一条不归路,她才二十多岁啊。
心痛归心痛,但该怎样还得怎样,江城武拿起一张另外一个嫌疑人的足迹照片来给香玉看了一下,“我们在林子里还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足迹。男性,27岁左右。是不是他协助你作案的?”
香玉脸上终于有了慌乱之色,“没有。全都是俺自己一个人做的。没有人协助俺!”
江城武喝了一声:“你一个弱女子,腿还受伤,没有人帮忙,怎么把尸体搬运到别处抛尸的?你最好老实交代!不要再抵赖狡辩!”
这个时候,赵凯推门进来,“江队。出来一下。”
江城武起身出去了,关上门后,赵凯才压低声音说:“头儿,有个叫大牛的人来投案自首,说赵四的案子跟他有关系。”
“走!”江城武和赵凯就去了另外一间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个二十六七的男人,一脸的视死如归,看来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大牛着急地说:“同志。俺是来自首的。赵四的头是俺砍下来的。”
江城武坐下后,直接问:“你砍赵四脑袋的时候,他还活着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俺,俺喜欢香玉。看不惯他老是打香玉。听说他把香玉打流产了,俺气啊。他去别的村干活,俺是知道的,就,就每天在路上等着他,那天夜里,终于等到了,看他喝醉了,进了一片林子睡着了。俺就没动手,等着他冻死,然后泄恨地砍了他脑袋。”
漏洞百出,赵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作案工具在哪儿?还有,你天天去等着他,肯定不在村里,我们一问就知道了。”
大牛说不出话来。
孙乾进来了,附在江城武耳边说:“江队,香玉都招了。这是口供。”
江城武低头看去,香玉去分尸的时候,喊了大牛帮忙。因为两人从小交好,大牛竟然答应了,一开始,她不准他进树林子,过了好久才喊他进去的。
大牛进去后用手电一照,还是被吓了一跳,赵四卷缩着身体,头掉了。但最后冷静冷静,就帮香玉把尸体装在了尼龙丝袋子里抛尸别处去了。
江城武语重心长的道:“大牛,你这样救不了香玉。只会把自己搭进去,想想你的家人吧。你出事了,你的家人会怎样?香玉已经全部交代了,你,最好也老实交代!”
大牛双手捶打了几下脑袋,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和香玉交代的一模一样。如此,这案子也就告破了。
香玉和大牛都不是坏人,却走上了不归路。
江城武忙活完先回了自己宿舍,用电炉子把锅里的土豆烧鸡块热了一下,装在饭盒里,又去食堂拿了俩窝窝头才回到办公室里。进去后,却看到乔朵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他探过身子去看,发现小丫头睡着了。
那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投下一片阴影。实在是好看,就好像洋娃娃似得。
乔朵大概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微微睁开了双眼,正和江城武的视线对在一起,她微微一愣,他却不慌不乱,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趴这儿睡了。”
“回宿舍也是趴着。”肩膀后面有伤,不敢躺着。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掩住口鼻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案子结了吗?”
“嗯。结了。”江城武简略地把案情说了一下,乔朵听后不免叹息一声,女人啊,嫁错了男人真的是一辈子就毁了。遇到这种情况,最好就是及时抽身,不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进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盛荣 年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