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亮面不改色:“饿了三天晕过去很正常,我看从明天起我该去婚介所报名了,找替补得尽早。”
美帆认定他嫌自己死得太慢,怨恨点燃了求生欲,最好的复仇就是好好活给仇人看
“你想得倒美!家里的房子还有我一半呢,你想拿着我的财产去讨新老婆,哪有这种道理!我才不会中你的奸计!你想我死,我偏要长命百岁,绝不能死在你前头!珍珠,拿碗筷来,二婶要吃饭!”
珍珠清脆的“暧”一声,先盛汤让她醒醒肠胃,再舀了半碗粥给她。美帆接过便吃,吃得比平时大口,速度也快,一半是饿,另一半是气出来的,边吃边神神叨叨咒骂丈夫以及那个虚拟的“替补”。
赛亮像练成了铁布衫,被连上几十层诅咒也纹丝不动,看她吃得很带劲,转身回撤,临走前奉劝:“你慢点吃,噎着也会死人的。”
佳音追着他赔不是,见他往大门外走,连忙阻拦。
赛亮安抚:“我要回事务所,明早得去杭州出差,大嫂,这儿有些糕点您分给孩子们吃吧。”
他拿出藏在玄关里的点心,看到沈大成的商标,佳音泥泞的心情登时干爽了,二弟买了弟妹喜欢的糕饼,显然很关心她。
秀明听说赛亮回来了,跑来算账,可是晚到一步,听说他已返回事务所,明天还要出差,不禁愤恨叫骂:“他怎么才回来就走,不管他老婆死活了?”
佳音摆手压住他的大嗓门,拎起手里的点心。
“美帆已经在吃饭了,小亮没你想得绝情,你看,这些糕点是他买的,都是美帆爱吃的。他也很关心美帆,只是要面子,不好意思表达。”
听说美帆停止绝食行动,人们像灾害过境的居民各回各家,贵和同胜利一块儿上楼,跟去他房里,从钱包中抽出五百块递给他。
“前段时间事儿多,这几天才想起来,往后我每月给你五百块钱零花,够么?”
胜利很吃惊,双手揪住衣摆,羞赧地犹豫着,贵和笑嗤:“自家人你害哪门子羞呀,爸不在了,你要花钱也没地方要,我不管你谁管?”
胜利傻笑:“三哥……大嫂上个月就开始替爸爸给我零花钱了。”
贵和忙说:“我正要跟你说呢,大哥挣钱辛苦,家里人口又多,我们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你个人的花销由我负责,三哥还在打光棍,养你几年不成问题。”
“……姐夫也给我钱了。”
多喜生前严防死守杜绝儿子们与女婿的经济联系,因胜利年纪小,不受禁令管辖,被允许适当接受姐夫的馈赠,可金额大了也不行。贵和牢记父亲的规矩,仔细询问经过。
胜利支吾:“上个月,他们刚搬来不久,有一天姐夫突然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让我留着慢慢花,我吓坏了,跟他说‘我不能要您的钱,大哥知道会骂死我……’”
贵和拍他脑袋:“你傻呀,要拒绝也不能拿大哥说事,屎不揭不臭,你还嫌他俩梁子不够深?”
“我是一时情急说漏了嘴,姐夫叫我别管大哥,说我是姐姐的亲弟弟,也算他的亲弟弟,给点零花钱再正常不过,坚决让我收下,不收就是拿他当外人,他要生气的。”
“……也是,人家都把我们当一家人,我们也不能辜负人家这一片心。”
“对啊,所以我就硬着头皮收下了。”
“卡里有多少钱?”
“两万。”
“两万!?”
贵和炸毛,做为普通中学生的零花钱,这个数目大得离谱,已超出溺爱范畴了。可仔细想想也不能怪景怡,一个向来把一万块看成一毛钱的人,让他送个几百块他也不好意思啊。
“姐夫还说我想买贵重物品只管告诉他,还说下学期给我换台新电脑呢。”
“你真打算要?”
“当然不能要,我怕大哥扒了我的皮。”
“就算大哥不扒你的皮也不能要,景怡哥毕竟不是我们的亲兄弟,老花他的钱,外人会说我们家贪财,你姐姐该多没面子。换电脑的钱三哥出,自己的钱花着才安心。”
“不用了,我那电脑是去年爸爸给买的,你看,还是崭新的,你挣钱也不容易,还欠着几百万房贷,能省则省吧。我一个中学生也没机会花钱,姐夫给的两万块我打算存起来,等考上大学,足够第一年的学费和开支了。”
弟弟表现得如此懂事,贵和甚感欣慰,心想难怪这小子过去受宠,说到勤俭节约,精打细算,家里五个孩子数他最像父亲。
感动是一回事,他更怕弟弟养成吝啬的习惯,正儿八经教导他:“你也别尽想着存钱,人得交际应酬,你和同学出去玩儿,难道不吃吃喝喝?aa制也得花钱嘛。再说,男人不能太抠门,该请客时切忌小气,尤其是和女孩子约会,甭管对人家有没有意思,凡到付账的时候都得抢先机,不能让对方掏钱,更不能叫对方买单。”
胜利不太认同这一教导:“为什么?那男人就该当女人的提款机呀?”
贵和一指禅戳他的脑门:“说你木你还真木,学生的消费水准能有多高?一顿饭几十块赚个人情哪点不划算?太抠门的人在这个社会吃不开,你先对别人付出,别人才会对你付出。男子汉就该树立慷慨大方的印象才不会被人当成唯利是图的小人,在人际场上才受欢迎,这些都是做人的经验,你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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