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我正想怎么跟他解释呢。”
上次她和丈夫拌嘴,对方勃然一怒就够她心悸三个月了,俗话说蔫人出豹子,丈夫是座死火山,一爆发那就是天崩地裂,真不敢想象这次情况会可怕到什么程度。
Jennifer不当回事:“没什么,实话实说就好了,不然你就说是我和麦克一起送你回去的,他要是不信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帮你圆谎。”
千金听得有点呆:“这样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反正他也不知道真实情况。”
下午六点半,景怡筋疲力尽地回到办公室,刚才在浴室淋了太久热水,自觉是一根泡发过度的方便面条,须有其形,一挑就断。
他躺坐在转椅上,凝神片刻,拿出抽屉里的手机,看到妻子的微信,麻木的心头泛起一丝甜意,他至始至终都没生她的气,更不会责怪她。
尽管过不了多久就会见面,他仍准备先回一条消息免除她的担忧。刚编辑了几个字,Jennifer的消息来抢道。
“你老婆好像很怕你误会,我教她撒谎,说昨晚是我和麦克一块儿送她回去的,你猜她会照我说的做吗?”
短短几行字构成一封言辞犀利的战书,景怡瞬间披上甲胄,炽烈的战火已烧到了眉尖。
第55章 出差
景怡的手在门把上覆了十几秒, 铜制的门把渐渐灼热,像被他的焦虑烤化了。
妻子会对他撒谎吗?他对她的估计真的存在失误?
他像第一次接受重要面试的大学毕业生, 自信是刚破土的嫩芽经不起风雨, 却又不能不迈出这一步。
千金正在客厅推磨瞎驴般不停转圈,听到门响赶忙相迎, 乖巧地接过丈夫手里的提包,再协助他脱下厚实的外套。
“下午我打电话到你办公室,你同事说你今天接连做了三台手术, 都顺利吗?”
她的近乎套得很刻意,景怡的回应也显疲惫,任由她牵着走进卧室,坐在床沿上。
“哥哥,我有话对你说。”
千金双手放在合拢的膝盖上, 左手捏着右手食指, 胆怯弱小的模样恍如回到了小学时代。
“我昨晚不是故意喝醉的, 都是为了帮Jennifer挡酒才变成那样。本来和刘小慧约好让她送我回家的,可她也喝了酒,只好让别人送我了。昨天那个麦克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申州音乐学院的钢琴师, 他和我只是普通朋友,也就是上课时见见面, 我看他一直姐姐姐姐的叫我, 觉得他是个懂事的小弟弟,才偶尔和他聊个天什么的,别的真没什么。”
她小心诉说, 不时观察丈夫的表情,见他认真倾听,便连续讲下去。
等她完成最后的断句,景怡微笑着捏一捏她的腮帮。
“你解释这么多干嘛?”
“家里人说昨晚我喝醉酒,被陌生男人背回来,你很生气,今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见她缩着肩膀,好似一束受害虫攻击的含羞草,景怡心口也爬了一只蜇人的虫子,先发制人地试探:“昨晚是他一个人送你回来的?Jennifer没和你们一起?”
话从口出,他的身体和心情绷成一根绳子,惧怕着谎言的利刃。
千金的视线在他脸上轻轻擦过,仿佛柔软的鞭子,不知道自身有可能给对方造成伤痛。
她耳边回放Jennifer的教诲,可一对上丈夫的眼睛,那些话就只能是围绕灯罩飞舞的蚊蝇。
“我刚才打过电话给她,她说她昨晚也喝了酒,没跟过来。”
这句降落伞般的实话将景怡从高空惊魂中解救出来,他欣喜地伸手拥抱妻子,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努力隐藏激动。
“你这个小傻瓜,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谁利用我了?”
“Jennifer啊,她让你帮她挡酒不就是在利用你?”
“那是我自愿的啊。”
千金这单细胞动物难以识破歹人的套路,凝神思索其中的逻辑。
丈夫松开她,捧着她的脸问:“你跟我说实话,那个麦克是不是Jennifer介绍给你认识的?”
她不想再对他撒谎,点点头,卸下背了好些天的思想包袱。
景怡小小瘪嘴,装出一个似似而非的不悦。
“上次我问你你怎么不承认呢?”
千金慌忙辩解:“是Jennifer让我保密,她说你有一次把她的私事说给她妈妈听,害她挨了一顿臭骂,这次怕她妈妈误会她和麦克的关系,不让我跟你说。”
景怡真服了那个心理失常的女人,郑重澄清:“我没在她妈妈面前说过任何涉及她隐私的话。”
千金上下两排睫毛张得好似盛开的菊瓣:“那是她胡说了?她为什么这么做?”
“……中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吧。”
景怡办事谨慎,在逮到Jennifer的把柄前不能让她有所察觉,因此按兵不动,谨防心直口快的妻子走漏风声。
千金万万想不到Jennifer会有那样险恶的用心,只是不满她冤枉丈夫的行为,好像隔天才发现误食了变质食品,虽无不良反应,心理仍是不适。
景怡估计她已对Jennifer起戒心了,索性点明:“老婆,Jennifer的社交圈很复杂,你以后最好别跟她走太近,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