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的最后一天,岳歆来到本市,莱顿和嘉恒置地在这边有大型合作项目,他和对方的高层过来看现场。因郝质华是设计部骨干,听说她人在当地,就叫她晚上过来陪客户吃饭,还让她把贵和一块儿领来。
七点,他们来到当地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与各位上司碰面后郝质华顿生悔意,代表嘉恒前来的又是她那可恶的前夫梅总。贵和已私下打听过,这男人有个丧气的名字,叫“梅晋”。
与梅晋同来的还有他的现任女友洛伊嘉,这洛小姐约摸二十四五岁,身材火辣,一张网红脸包罗万象,能和很多人对上号,可能下了血本,整得还算自然,就是笑起来面部肌肉呈大陆板块移动,估计刚填充的玻尿酸还没失效。
贵和暗嘲梅晋品味低俗,这种海天盛筵的货色也就是空窗期的玩具吧。
岳歆与他有同感,但心口不一地恭维:“洛小姐还是在校学生吧,看起来好年轻呀。”
洛伊嘉脸上又进行了一次地壳运动,眼角的粉底出现细微的裂纹。
梅晋自满介绍:“她毕业好几年了,以前在传媒公司上班,最近正备考雅思,我看她学习压力大,带她出来散散心。”
他说话时视线转向郝质华,不知是不是有意的。
郝质华目光锁牢在饭桌上,不与外界接触,但那洛伊嘉不久来敲门。
“这位就是郝质华女士吧,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
她的声音太甜腻了,听得人血糖飙升,郝质华勉强还礼,贵和装作不经意地扭头看她,不知为何,心情有些紧张。
岳歆开□□跃气氛,问梅晋:“梅总和郝所是朋友把,以前一起共过事?”
梅晋趁机给郝质华投毒:“是有过一段为期不短的合作,她帮了我很多忙,我还没机会报答呢。”
贵和注意到郝质华放在腿上的右手握成了拳头,也觉得这男人欠揍。
可气他们的岳董还在跟对方瞎亲热。
“郝所是我们公司的骨干,今后大家合作机会很多,还请梅总多关照啊。”
梅晋点点头:“郝工非常优秀,如果有适当的机会她会发挥更大的才能,这点我最清楚不过了,也很期待她能有上佳表现。”
这话暴露了他的心思,岳歆不知道他和郝质华的纠葛,却是生意场上的雷达,靠一点旁枝末节都能揪出根根底底,听梅晋有挖墙脚的意思,立马不动声色地关上防盗门。
“我也这么认为,郝所在业内有口皆碑,当初聘请她时我也是下了大力气,她来我们公司以后很快改变了建筑一所不景气的状况,最近出的好几个项目都深受甲方好评,为公司创造了可观的效益,我前几天还在跟董事会讨论,准备拿出一部分股权作为对她的奖励,这样的人才我们必须抓牢。”
梅晋知道他舍不得放人,语带双关地夸他有远见,席间不时打量郝质华,犹如踩点的盗贼。
郝质华受不了他那猫舌头般刺人的注视,起身前往卫生间,埋头洗手台,不断捧起冷水冲脸,让自己有精神挺过这难耐的应酬。
“郝工,您这么冲水不怕掉妆吗?”
那腻人的娇音来到她身后,她抬起头,正好与镜子里的洛伊嘉对视,这女人也可怜,转身就让人记不住长相,回忆里只出现别人的脸,辨识度太低。
郝质华并未迁怒她,礼貌应答:“我没化妆。”
谁知洛伊嘉存心找她麻烦,笑谑:“您天生丽质,确实不用修饰,可在大公司上班,化妆是基本礼仪呀。”
“我是搞技术工作的,一般见客户才会化些淡妆。”
“对,像您这样的技术人才确实不用靠外表取悦人,可我们梅总不是您的客户吗?”
郝质华看出来者不善,先稳住阵脚。
“我今天直接从工地赶过来,没时间化妆。”
“那就难怪了,不过梅总不是外人,不会怪您的。”
看样子是梅晋指示她来的。
郝质华不愿和傀儡过招,绕行离去,洛伊嘉遽然退后两步,坚持做路障。难为她脚踩十四厘米的高跟鞋也能平稳瞬移,单是这本事就能看出其人不简单。
“能稍微占用您几分钟吗?我想打听一下您在莱顿的薪资待遇。”
她刻意靠近郝质华,借助高跷制造俯视效果,只让郝质华动了买高跟鞋的念头。
她才不会怕这个小丫头。
“您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这是梅总交给我的任务,他说不管莱顿给您多高的待遇,他都愿意出双倍的价格挖人,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郝质华嘲笑前夫贼心不死:“这事他上次跟我谈过,我已经回绝他了。”
洛伊嘉咬得更紧:“梅总也是为您好,希望您能得到更高的收益,过更好的生活。”
她明知郝质华是男友的前妻仍积极促成双方合作,恐非深明大义,实是老于世故,就这点看和梅晋真是天生一对。
郝质华从“物以类聚”的观点出发对她产生厌恶,腔调接通了室外的冷气。
“我现在就过得很好,不劳他费心。”
洛伊嘉瓠犀一露,现出早有预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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