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那灰溜溜离场的前任为寻找遗落物品返回,引发双重误会,把愤怒咆哮的原配当成向前女友找茬的第三者。
“灿灿他爸还怕伤那护士面子,硬把我拉出去,求我到车上等他,他糊弄完那边才过来向我求饶。我掐了他好几下,听完他的解释又狠狠骂了他一顿,可现在还是好气。”
“景怡哥那是助人为乐,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干嘛还那么冲动?”
“就因为怀疑是误会我才没发太大的火,可他为什么老做这种讨人厌的事?帮人也该有个限度啊!”
“他就是好心嘛,心像棉花一样软,你不也最喜欢他这点?他原则性很强的,对你忠贞不渝,经过这么多年检测,你该放心了。”
贵和轻描淡写安抚妹妹,并非漠不关心,而是对妹夫金景怡的人品怀有充分信心。
“景怡哥是富二代里的异类,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洁清自矢,乐善好施,中文博大精深,但基本形容君子的词汇都能用在他身上。这是受过时间考验,被我们一致认可的。”
“可他异性朋友太多了!那些女人里不少都对他有企图,我能不防着吗?”
“我们全家帮你防了好几年了,他真的一点不轨的举动都没有,是你多心了。”
“真的吗?”
“景怡哥就喜欢做妇女之友,对那些异性朋友进行开导帮助,别的什么都没有啊。”
“他这样也很讨厌,我要让大哥教训他。”
“哈哈,你别再挑拨他们的同学关系了,还想让大哥提起菜刀追着他砍吗?太厉害就是霸道了,你再不温柔点真会被其他人趁虚而入,珍惜生活吧,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幸福的女人了。我现在正准备回长乐镇,你们也会去吧?那就待会儿见了。”
贵和挂机的瞬间,迎面扑来一片阴影,强大的冲击力逼得他倒退跌倒,自觉是撞碎在礁石上的水流。
新买的手机屏幕爬上一层蛛网,他的心在滴血。
肇事者是个留齐耳短发,身着灰色职业套装的女人,个子高瘦,长手长脚,垫上高跟鞋可与贵和平视,立在白花花的太阳地下像一支孤零零的旗杆,浑身散发着示威的气势。
意外惊吓只是短短的引线,烧完就炸出愤怒,贵和不等视野清明,破口大骂:“你眼睛长在后脑勺吗?会不会看路啊!”
幼时不受宠的孩子大多善于讨好逢迎,由此培养出伶俐的口舌,用来吵架也适合。
他瞪大的眼珠子里首先映出一团白色,是沾在女人衣襟上的奶油,来自他正在啃咬的泡芙。
其次清晰的是女人清秀的瓜子脸,白皙的皮肤上突兀地浮着一层愠怒的赤红,感觉凡是她经过的地方都会染上那种色。
初见一个人通常习惯从外貌判断她的年龄,这是贵和的特长,这女人属于不好判断的一类。肤色光润,没有明显皱纹,皮肤也算紧致,但双眼下方各有一道浅浅的泪沟,脖子上也有几道浅痕。显老的青年,亦或保养得当的中年人,二者皆有可能。
贵和倾向后者,因为这种相遇带来的第一印象实在不太好。
女人的心情与他一致,甚至更甚,裸色的双唇像促然张开的剑匣,吐出锋利的语句。
“你骂谁呢?明明是你先撞我!”
这么一来,亮白整齐的牙齿也显得不可爱了。
贵和眼瞅对方那身衣服价值不菲,配上那精悍的气质,八成是个背景不凡的女强人,这种女人是蝎子屁股惹不起,忍为上策。
“对不起,我赔你干洗费吧。”
他说认怂就认怂,女人却不许他当俊杰,非把那螯刺扎过来。
“不用了,我今天撞了什么邪,尽遇上讨厌鬼。”
厌恶的神态可能源于迁怒,但换不来贵和的迁就,遇上得势不饶人的主,他会更不饶人,脸上立时腾起夏季的雨云。
“你也别骂人啊,明明是你像门板一样轰地撞过来,把我手机都摔坏了。你看,新买的,屏幕碎成这样,都没法用了。”
女人看也不看。
“我赔你!”
用轻蔑的态度做赔偿,等于变相侮辱。
贵和间不容发还击:“不用了,把刚才我说的那句对不起赔我就行。”
“你这人真是无理搅三分!”
“无理的人是你吧,阿姨。”
女人的普遍痛处就那么几个,年龄是其中最突出的。
效果立竿见影。
“你叫我什么?”
贵和俨然久经沙场的战将般从容,完美的讥笑可加入表情包。
“这么惊讶,是不是叫年轻了?难不成应该叫奶奶?最近的整容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
女人情绪配合得很到位,嗔怒之情极富戏剧效果。
“你是流氓吗?我警告你别人身攻击。”
贵和大胆冒进。
“气成这样,是因为我把你的妆弄花,遮不住真实年龄了吧?哎呀,看起来还真挺年轻的,不像一般中年妇女,脸上打了多厚的粉底呀。”
他高估了女人的忍耐力,话音未落右膝盖已被对方鸭嘴钳般的鞋尖凿中,整条右腿似遭受电击,痛麻窜至上身,逼迫他弯腰,硬牛皮制做的提包跟着砸中他的后脑勺,作用不压板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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