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搞什么名堂,想添乱么?”
秀明上前责骂,赛亮不客气地用手电直射他的眼睛,将其逼退后,诮责道:“大哥,你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做事不该没头没脑,一个经常把家变成鸡窝的男人就是只好斗的公鸡,迟早会被人宰了炖汤。”
“你小子还敢挤兑我!”
秀明冲上去揍他,眼睛又遭光线鞭打,终成摔跤专业户。
赛亮将手电筒递给千金,让她扶大哥起来,宋引弟解气地说:“老二,这个家的人全是疯狗,看来看去就你还算明白人。你既然是律师,那俺问一句,几个男人合起伙来打一个女人,这算不算犯罪?”
“算。”
“那俺可以去派出所告他们了?”
“可以,不过起诉需要证据,你必须先去医院开据伤情报告,证明你受到了人身伤害。”
贵和抢话:“二哥!该去医院验伤的人是我,这婆娘把我右边后槽牙打松了,这会儿我鼻孔嘴巴正冒血,胸口的旧伤也发作了,最起码够得上三级伤残!”
赛亮毫不同情,讥讽:“后槽牙掉了也好,免得经常咬牙切齿。不过根据《伤残等级鉴定标准》,口腔损伤、牙齿脱落或折断四枚以上,无法安装义齿或修补,影响咀嚼或语言功能的即构成轻伤。可提起民事及刑事诉讼,向被告索要因就医治疗支出的各项费用以及因误工减少的收入,包括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住宿费、住院伙食补助费、必要的营养费及精神损害赔偿费。”
贵和不怨二哥冷淡,还感谢他支招,当即对景怡说:“景怡哥,听说你们医院的牙科收费很贵,补颗牙得好几千吧?我这伤势少说休假一礼拜,基本工资按天计算,每天也有1800块,再加上其他费用,没个十万结不了账,您说是不是?”
景怡支吾两声,宋引弟已骂开了。
“赛贵和,你蚕豆开花黑了心!想讹老娘十万?俺先送你十瓶洁厕灵,洗洗你的脏肠烂肚!老二,他这么诬陷我,法官也能判他赢?”
赛亮不偏不倚回答:“法律讲求证据,贵和有伤可验,一旦起诉,法院会依据相关法律条文判决赔偿金额,十万不好说,但照申州的物价,四位数肯定跑不了。”
“哈?就他那颗乱吃零食蛀坏了的虫牙也值四位数?太坑人了!”
“别着急,法律规定人人拥有诉讼权,您也可以去验伤,然后照程序提起赔偿,只要比他伤得重,肯定能得到更多赔偿金,两项抵消还能赚一点。”
宋引弟过五关斩六将的身手,大战一百回合毫发无损,哪里有伤可验?生怕贵和真去起诉,有佳音景怡出面做和事老,赶忙蹦下台阶,声称看在胜利份上,放他们一马。
她拿儿子打马虎眼,贵和却真的顾念兄弟情分,不打算上法院,可一场大闹下来,偷钱的事总不能不了了之,便对赛亮说:“二哥,宋引弟偷了二嫂的钱,你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赛亮不愿随他车轱辘,上楼前说:“指控偷盗也得讲凭据,等你人赃并获后再说吧。”
“可是二嫂很生气,是她支持我找这女人算账的!”
“你二嫂没保管好私人财物,应该承担主观责任,那些钱就当做善事捐掉了,希望那小偷迷途知返,好自为之。”
今天这顿闹规模不小,佳音花了将近一小时打扫战场。宋引弟冲完凉,估计气消了,肚子开始咕咕响,可饭菜已经凉透,她也不高兴吃赛家人剩下的,打算煮碗面条对付,自己去厨房做了一斤手擀面,用番茄鸡蛋丝打卤,又烙了两张香喷喷的黄油烙饼,见冰箱里有甘蔗粗的山东大葱便拿了两根,先将饼子铺开,洒上厚厚一层肉松,大葱放上去裹成儿臂那么粗的卷子。一口面一口饼,吃得呼而嗨哟,酣畅淋漓,不到五分钟风卷残云干精光,汤汁也不剩一滴,拍着胀鼓鼓的圆肚皮,像饱餐过后的母蛤、蟆,痛快地连打两个大饱嗝,接着吩咐佳音:“大媳妇,你收拾完到俺屋里来,四妈有事商量。”
佳音料她不肯善罢,大概想借刚才的纠纷谋事,不想惊动其他人,晾完衣服洗完澡,一个人悄悄去了。
宋引弟正端着个水烟袋美滋滋吸着,烟筒哼出咕嘟嘟的歌谣,配合她不住吧嗒的大嘴喷着团团白雾,令人联想到重污染企业的排污烟囱。
佳音觉得自己可能吸入过量pm2.5,坐下不久便胸闷气短,宋引弟不体谅她小脸发白,更公然说出一些吓唬人的话。
“大媳妇,今天你男人和三弟跑我这儿撒野,是不是你和老二媳妇撺掇的?”
佳音咳嗽几声,摆手否认,顺便扇开烟雾。
“四妈,这事都过去了,您也别再多心……”
“恩,你的人品自然靠得住,肯定是老二媳妇干的,她身无四两肉,心有千斤重,调三斡四一等一,老三也亲口说是受她教唆才来当炮灰的,这娘们就是只狐狸精,等哪天老二不在,俺非好好整治她一顿。”
“弟妹不是那样的人,您大度些,别跟晚辈计较。”
“他们都踩到我头上来了,不计较行吗?你都看见了,老大老三联手打我,那阵势,比过年杀猪还齐心,我看他们就想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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