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说她和爷爷还是合法夫妻,按照法律是有权利分走爷爷一半的遗产。”
“哪有这种道理,你爸他们同意了?”
“他们准备打官司,但不知道能不能赢。”
“这女人太可恶了,今天我非跟她拼了不可!”
千金说话要去降魔,珍珠不能让她做无用功,起身阻拦。
“姑姑,昨天灿灿悄悄跟我说,宋引弟前晚上在家闹事,我爸爸和三叔、姐夫,三个男人联手都打她不过,连您也挨了打。这女恶霸谁都不怕,只对小叔还有忌惮三分,那是她的亲儿子,她不敢打也不敢骂,小叔叫她不准做什么,她多少还会听话。所以您别直接找她,说理说不通,吵架打架又没胜算,白白制造血腥场面。不如先跟小叔说明情况,他要是有良心,绝不会允许宋引弟乱来的。”
她们草草吃完饭,然后杀奔学校,胜利不在教室,平时出没的图书馆、足球场、小吃店也找不着人。姑侄俩转悠好几圈,再回到校门口,远远看见他正从对面街口走来,身边是他目标巨大的母亲。
母子俩边走边说笑,直到红绿灯前才作别,宋引弟大声提醒儿子小心车辆,胜利扭身挥手道一声“知道啦”,回头后表情还暖洋洋的,看得千金心里直起冰凌,若非珍珠死命拽住,铁定当场上去狂扇耳光。
珍珠见宋引弟离去才撒手,千金迎面冲向弟弟,揪住他的耳朵狠狠拽到路边。
胜利莫名其妙挨打挨骂,闪躲着讨说法,千金火太大,让珍珠代言。
珍珠早不满胜利近来的做法,趁机挤兑:“小叔,你亲爱的妈妈想霸占我们家的房子,赶走所有人,只留下你这乖儿子给她养老。”
胜利起初懵然,等她细说原委,他立刻瞪眼变傻眼,背心一阵凉。
“不会吧,她真想这么做?”
千金冷哼:“瞧你这神气,又想袒护那女人呀,她都起这种坏心了,你还帮她说话,真是母子连心,情深似海。”
“姐姐,我没有!”
“少给我狡辩,姑奶奶没空听!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姐姐,今天放学回家马上跟你妈摊牌,长乐镇的老房子是爸爸传给儿子们的,她一个偷汉子的贼婆娘一个平方都沾不着,叫她趁早绝了这个歹念,否则我叫她天天吃烂果子!”
她实在错怪了弟弟,胜利不缺良心,理归理,情归情,是非黑白要分明,宋引弟真敢逼索房产,他第一个不答应。
下午苦心焦思挨到放学,逃掉晚自习跑回家,将书包随手扔玄关里,汹汹急急闯进英勇的房间。
宋引弟正叠衣服,面前搁着一碟剥了皮的柚子,见着儿子便欢喜地叫他坐下吃水果。
胜利将水果盘用力拨向一旁,气得直喘。
“我问你,知道脸字怎么写吗?”
宋引弟会观风,大概猜得到由头,装傻笑道:“你妈没念过书,斗大的字只认识一箩筐,脸字正好在筐里边儿。”
说完还拿纸笔写出来给他瞧。
胜利捏着那张纸,拳头直哆嗦。
“脸字左边一个月,右边一个佥,是说真正体面的人就像十五的满月那样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平时的不管是下弦月还是上弦月都被天狗咬过一口,意思是不要脸的人,心都被狗啃了,比如你这号的!”
“儿、儿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妈?”
“你先说你为什么要干那么龌龊的事!”
胜利破嗓大吼,揉烂纸团朝宋引弟身上狠摔,假如这人不是他的生母,管她壮如牛凶似虎,他当场豁出命去干一架。
“爸爸过去常说,人靠好心,树靠好根,他老人家日日积德行善,怎么会遇上你这种黑心女人?生前坑他不算,生后还要算计他的儿子们,我们家又没欠你害你,你有什么资格分遗产?当我们全家人是软蛋,随便捏着玩?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滚蛋!”
宋引弟诺大一人,被他骂得直往墙角钻,山里的女人不怕天不怕地,就怕老公鞋底抽,儿子口水喷,捂住脑袋转眼哭起来。
“胜利,你听妈解释,俺不是算计谁,只想凑笔钱给你舅治病。今天中午你也瞧见了,你舅都虚成啥样了?再不动手术这条命就保不住了。俺们穷得叮当响,上哪儿弄那几十万医药费?总不能真的去偷去抢吧。要是抢得成功俺倒愿意买把玩具手\枪去冒险,就怕给人逮着,或者被警察当场击毙了,叫你舅和饺子黑子靠谁去呀?”
胜利依然激怒不息:“你为了救娘家人就拿婆家人做文章,难道我们不算你的亲人?亏你还有脸开口!怪不得网上人人都骂扶弟魔,就冲你这样的,打死我也不讨穷乡僻壤出来的女人做老婆!”
宋引弟放声大哭:“你这孩子咋这么轴呢?你哥哥姐姐有的是钱,凑个几十万轻轻松松,伤不了元气。你舅病情凶险,没钱做手术只有死路一条,谁的难处大,两边一比较不就清楚了?你哥哥的钱重要还是你舅的命重要,你自个儿掂量掂量。”
这话还真把胜利震住了,钞票有数,生命无价,几十万若能同人命等值,他们早把多喜的命买回来了。
满腹怨愤无法再转化为指责,他丧气坐下,像一颗拔掉引线的炸\弹,空装了一肚子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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