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的女儿,你是不是怀孕了?”
千金愣了愣,难为情地摇头:“没有。”
美帆也想起这茬:“你备孕都两三个月了,还没成功?”
“嗯。”
这是近来困扰千金的大难题,她和景怡的身体指标都合格,每晚辛勤耕耘,种子却迟迟不发芽,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景怡听她念叨好几次,不想她再有新的压力,忙说:“这种事不能急于求成,我们一点都不急,顺其自然就好了。”
美帆以己为鉴,劝他们:“抽空再去检查检查吧,别是出了什么毛病。”
她不意将夫妻俩推向难堪,千金又怀疑又郁闷,垂下肩膀不吭声,景怡也不知如何作答,现场犹如静置的米粥浮起一层硬壳。
赛亮粗嗓抱怨妻子:“你在胡说什么,人家会有什么毛病?以为……”
他嫌弃老婆没情商,自己也差点说出没情商的话,好在他反应够快,将“以为”后面“人人都跟你一样”这几个字咬了回去。
“以为什么?”
美帆追问,已靠直觉捕到丈夫的恶毒。
赛亮道貌岸然:“没什么,总之别人家的事你少插嘴。”
“我是关心千金和景怡,他们是你的妹妹和妹夫,你一点不在意?”
美帆的质问成功转移千金的怨气,开始针对赛亮:“二哥只在意怎么赚钱,别的什么能入他的眼啊。又没有孩子,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你怎么又胡说。”
景怡暗中抓住她的手,向赛亮赔笑:“她说错了,你们别介意。”
珍珠惦记明天的服装,不能让众人忽视这个议题,大声哀叹:“我的衣服怎么办?明天该穿什么去啊。”
景怡不希望再有争吵,忙说“别担心,姑父给你买。”
佳音正要阻拦,秀明跳了出来,他这几天和妻子闹别扭,故意在公开场合装聋做哑,这时到底没忍住。
“你是她爸爸吗?我女儿的衣服我来买,用不着你多事。”
佳音便改口教训他:“你想彻底把她惯坏吗?家里可还欠着债呢,没有多余的钱给她浪费!”
她不打算再纵容丈夫的脑残和任性,该作对时绝不手软,秀明听她连欠债的丑事都抖落出来,气得面青面黑,差点捏断筷子。
说者无心,听者都急了,千金先问:“大嫂,你们欠了什么债啊?欠多少?”
佳音无意引发担忧,忙含笑搪塞:“就是正常的资金周转,没事,很快就能还上了。”
美帆见大哥雷公上身一般,怕他动怒,出面替大嫂和侄女解围。
“不用浪费钱,珍珠,二婶有很多好看的晚礼服,好几件适合小姑娘穿,待会儿你跟我回家我找出来给你,保证比买的还漂亮。”
她所言不虚,晚间就回原先的住处取来一套优雅别致的蓝色礼服,还替珍珠设计了发型和配饰。
珍珠装备精良,次日踌躇满志地跟随姑姑姑父来到金永继的家,尽管做好大开眼界的准备,仍被那金碧辉煌的豪宅震撼,纯欧的房屋复制了欧洲古堡样式,前后花园比足球场还大,据说负责栽培养护的园丁就有四名之多,其他常驻服务人员不下二十人。与其阔绰程度相比,景怡的住宅只能算中等人家。
景怡一家到场后先去见主人,珍珠留心观看环境,只见铺满进口大理石的豪阔餐厅里帷幕华丽,陈设气派,各类金银玻璃器皿闪闪发光,冰琼彩玉般的巨型水晶流苏吊灯从七米高的穹顶垂落下来,再为餐桌上林立铺陈的金齑玉鲙镀一层奢华庆辉。现场男男女女们华衣炫服,姿势极尽高贵之能事,看情状更像一场表演。
金永继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方口阔脸膀粗腰圆,笑起来眼睛眯成缝隙,肉乎乎的大鼻子像油亮的香肠挂在面门中央,的确很有富贵气象。
他的弟弟金永盛也在场,听说只比景怡大一岁,长相遗传得没那么失败,大致继承了金家男人清俊干净的容貌,不过与景怡的明朗不同,眉眼里总溢出一股子邪性,仿佛躲在森山老林里觅食的豺狼,两相比较,金永继还多点亲和力。
这人见了珍珠两眼泛光,不介绍站在身边的妻子,直接朝她示好:“想不到景怡的侄女这么漂亮,眉眼好像张柏芝啊。珍珠,你多大了?在哪儿上学?”
珍珠礼貌回答:“我刚满十七岁,在友谊中学读高二。”
“十八姑娘一朵花,你还含苞待放就这么美,等到了花开的时候不知会迷死多少男人。”
男人的眼神散发出雄性生物的恶臭,珍珠强笑一下,悄悄扫视他美丽端庄的太太,女人淡定地应酬其他人,似乎习以为常。
她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有钱人的夫妻状况吧,貌合神离,连虚情假意都谈不上了。
景怡熟知堂兄的恶癖,上前一步隔开他和珍珠。
“永盛,你是长辈,说话庄重一点吧。”
金永盛仍不知羞耻地笑:“我是在夸奖小辈,珍珠,你觉得叔叔说话中不中听啊?”
珍珠一阵恶心,勉力敷衍:“谢谢金叔叔。”
大概是她容貌太美又出身寒微,容易给财大气粗者便于征服的印象,金永盛这种百战百胜的老玩家动了小试牛刀的念想,先进行诱拐:“来,叔叔带你去那边玩,今天来了好几个明星,你一定都认识,我让他们陪你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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