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继不理真假,照单全收,大笑:“赵总担心什么啊,漂亮小伙的心还都攥在你手里呢,包括我和梅总。”
他搂着赵敏的肩头请她落座,挥手让助理和佣人们出去,亲自为客人倒咖啡。
“今天二位能来赏光我真的非常高兴,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梅总,赵总前些天跟我说她很仰慕你,想跟你做朋友,不知你愿不愿意。”
梅晋正襟危坐,向赵敏恭敬致意:“赵总太看得起我了,能和您这样才貌双全的大美人交朋友,那是求之不得的荣幸啊。”
赵敏端着咖啡自嘲:“我已经人老珠黄了,又才疏学浅,想和您二位这样的杰出才俊建交,只能拿出十二分的情义了。”
金永继和她是老朋友,场面话不用太繁琐,简洁地承上启下:“有情水也甜,无情糖也淡,交朋友最重要的就是情义二字,赵总既然这么说肯定拿我们当真朋友,要帮忙还是要合作,我们都会尽力支持。”
赵敏意味深长地看一看梅晋,再笑对金永继:“朋友间应该相互支持,有好处大家分享,这样友谊才能长久。”
金永继笑眯眯盯着她美丽的脸,似在探宝。
“赵总想给我们什么好处?”
“我发现一块好饼。”
“在哪儿?”
“清泉市月底要拍卖城东七块规划用地,敝公司志在必得。”
“那您说的好处是……”
“希望二位协助我竞拍,尽量推高中标价,越高越好。”
土地国有,开放商要取得土地开发,必须参与当地国土局举办的竞拍,一些商家为谋利,常常勾结围标,这种不法勾当屡禁不止,已是业内公开的秘密。
短暂沉默如同田径赛上枪响的前一刻,三方各怀算计。
金永继先开口问:“您的心理上限是多少?”
见赵敏比出含义为“六”的手势,梅晋惊讶:“这是不是太夸张了?据我所知,清泉市城东的房屋均价不到6000,那七块标地是全市最脏乱差的棚户区和城中村,六十亿也未免……”
他这个暴发户不如富二代的金永继老辣,被天狗吞月的计划吓住了。
赵敏的胃口远不止这点,恝然道:“六十亿是我的下限目标,如果能达到七十亿就更好了。”
她优雅地吹着咖啡上的白气,那斯文的外表很难与贪婪挂钩。
梅晋还未从诧讶中缓过气,金永继已在拨弄心里的计算器。
“要是那几块地能拍到六十亿,城东和周边的房价至少能涨到一万。”
赵敏点头:“没错,这还是保守估计,去年长隆集团在黄州以三十亿标价拍下城南2号地,成了地王,之后半年周边房价涨了3~6千。参照这个案例,清泉市城东的房价肯定会在一个月内飙升一倍。金氏和嘉恒在那边少说有四十个盘吧,房价上涨会带动投资热,而那七块标地上的拆迁户又会转化成刚需购买力,还愁清不了库存吗?”
金永继从容给予肯定:“赵总的想法很不错,清泉以前的老书记喜欢远大和长隆,把城南城西最好的区域拿给他们开发,我们三家入驻晚,好瓜都被人家抢光了,这几年城东城北的房价一直干不过城西城南,加上清泉经济不景气,亏了好多钱,正好趁这个机会捞回来。”
他们讨论着颠覆国计民生的凶险阴谋,却游刃有余,举重若轻。梅晋暗叹自己见识短,真正的顶级富豪就是能站在金字塔顶呼风唤雨,玩弄世界如一颗芥子,这是他的目标,他必须勇敢地朝这一族群奋进。
于是佯装镇定,问赵敏:“这件事风险会不会太大?现在国家对土地拍卖管控很严,要是出了问题可不好收拾。”
赵敏摆出运筹帷幄的姿态:“我已经做好清泉财政局和国土局的工作了,该打点的都打点了,不会有问题。”
“清泉市的书记呢?这么大的事他不会不过问吧,最好也做做他的工作。”
“那位常书记是有名的清官,很难对付。”
“那不是更危险?”
他又不慎露怯,金永继笑着安抚:“你别着急,赵总既然来找我们肯定已经把路子铺好了,先听她怎么说。”
赵敏温和注视梅晋,宛如耐心的老师,娓娓教导:“在官场混,名利总要占一半,那常书记确实是秋毫不犯的廉吏,但是好大喜功,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他的前任给他摆了不少烂摊子,最大的债务就地铁和西部高新区开发,据我所知清泉市的财政已经岌岌可危,单是填这些大窟窿就够他焦头烂额了。清泉经济基础薄弱,只有卖地能创造大笔财政收入。等房价上涨,房产交易又会拉动税收和各项消费,有效刺激当地经济,这是他求之不得好事。就算我们不做工作,他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听完她的战略部署,金永继已贪念大动,但仍不放弃谨慎,打听:“赵总这主意太好了,但是贵司真用七十亿拿下那几块地,那开发后准备怎么定价呢?一个平方少说得两三万吧,这价位是不是太高了?而且先期就做这么大的投资,能保证回报率?”
赵敏嫣然一笑:“敝公司当然不会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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