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
“岳董,这事交给我吧,我一定留住郝所,同时让那些造谣生事的人闭嘴。”
他当着岳歆的面撕碎辞职信,起身时扛起了保家卫国的钢枪。
郝质华一整天都在烦恼里蒸桑拿,辞职的决心稳若磐石,不舍却似鸟群环绕盘旋,她承认她已对贵和产生非比寻常的情绪,像一个患蛀牙的小孩子,明知巧克力会加重病情仍情不自禁向往。也许这时辞职是好事,尽早掐断供需关系才能防止错误生长。
走出电梯,公司门口人头耸动,这非常现象令她惊讶,而在场众人在发现她以后也还以等量的诧色,并且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通向骚动中心的通道。
她被无形的吸力拽过去,只见一张一米见方的大字报贴在自动玻璃门上,随着字迹的渐渐清晰,她的眼睛不断睁大,那些方块黑字犹如密密麻麻的陨石砸向头顶。
“告公司全体同仁:
我是建筑一所的赛贵和,近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大肆散布不实言论,诋毁我所所长郝质华。本人在此郑重提出声明,那些说郝质华所长滥用职权“潜规则”下属的人纯属造谣,事实是本人深深爱慕郝所,积极主动实施追求,但一直未能打动她的芳心。郝所曾多次明确拒绝过我,为了令我死心,严格地与我保持距离,但我不肯放弃,仍然越挫越勇地爱着她。这是因为她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人,无论才华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我早已决心今生非她不娶,并誓死捍卫她!特别严郑警告那些搬弄是非的人都尽早闭上你们的臭嘴,也请不明真相的同事不要听信和传播谣言。我已提出辞职,以减少当事人和公司管理层的困扰,这之后再发现有人信口雌黄含血喷人,我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加以制裁!
赛贵和”
万万没料到那小子会如此胆大妄为,她的震惊、羞耻、慌乱、惶恐、紧张、窘迫、迷惘、愤怒汇成一道八宝粥,围观者争相品尝,似要将她吃干抹净。
她仓皇逃离公司,在楼下呼叫肇事者,等他一出现就用提包劈头盖脸乱砸。
贵和抱头躲避求嚷:“郝所您有话好好说,别打我呀。”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蠢货,疯子,神经病!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我是在保护您,不做出澄清,那些人还会继续污蔑您,您就是辞职也会被歪曲成心虚!”
“嘴长在人家身上,你管得了吗,以为贴那张告示他们就不会污蔑了?”
她没照镜子不知道脸有多红,但凭那蒸发般的热度也推断得出,这小子把她变成水煮鱼,她也要让他脱层皮。
贵和伸手架住她的拳头,挨打不要紧,但有句话必须问明白。
“至少其他吃瓜群众能知道真相,不会再跟风诽谤您,这就是我的目的。您觉得被我喜欢很丢脸吗?所以怕别人知道。”
郝质华登时语塞,气到极点也不忍伤他的自尊,说明她确实很重视这个人。
一旦直视自己的心意,她便握不稳武器,退后两步泄气质问:“你真打算辞职?”
他镇定道:“您回办公室看看吧,辞职信已经放在您的办公桌上了。”
她不堪其苦地捂住额头“你真是疯了,疯了!”
得到的是他更沉稳的回复:“我很冷静也很理智,工作可以再找,以我的能力和资历不愁找不到同等待遇的工作,可我心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她的名誉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这句表态形成排山倒海的攻势,她差一点就要就范,急忙转身逃脱。来到所长室,他的辞职信又像宣战书堂而皇之摆在座位前,她心乱如麻,挥手扫开,兵败如山倒地爬在了桌上。
贵和的壮举惊动整个公司,成为同事们津津乐道的谈资。但摄于他随后生人勿近的气势,没人敢当面开他玩笑,赵国强以为他意气用事,午间将他叫到僻静处谈话。
“贵和,你真要辞职。”
“嗯,我不走怎么能堂堂正正打击那些八婆。”
“这牺牲也太大了,再忍一个月你就晋升了,现在辞职多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我昨天扔了份简历出去,已经有好几家猎头公司找我了,待遇都不错。”
“那你就舍得离开郝所?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多好的地理优势啊。”
“我不能为了方便接近她就赖在她身边给她找麻烦,只要心意诚,哪怕相隔万水千山,我也会矢志不渝。”
他吃了秤砣铁了心,赵国强无奈之余又颇有几分激识,用力拍他一下。
“我真羡慕你啊,三十岁的人谈起恋爱还跟高中生似的。兄弟一场,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能帮的我一定尽力。”
贵和正想求他帮忙,学搏击选手掰着手指热身。
“你去跟小白、小蔡这几个好同志说,这两天发现公司里有人嚼舌根马上来通知我,走之前我得立个威,杀一杀这些小人的气焰。”
当天郝质华精神恍惚,站在厕所里也发呆,对着马桶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还没脱裤子,手刚按住皮带,厕所的门开了,几只坚硬的鞋跟钉锤似的敲砸地面,砸出一串张扬的嬉笑。郝质华听声辨人,这三个女人一个是后勤部的杨娜,一个是行政部的卢俊宏,一个是建筑二所的张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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