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学秃尾巴狗又歪又横行不行?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天这事你不在场,而我都亲眼看到了,大嫂没有半点过错,只怪珍珠小偷击鼓进大堂,恶人乱告状。你心里要是还有半分清醒,就收起你那破嗓门,别在这儿胡乱冤枉人。”
珍珠方才便遭姑姑大段数落,靠山出现,怎不反攻倒算,嚷道:“姑姑才是恶人先告状呢,说我小偷进大堂,你就是水鬼找城隍!我哪里招惹你了,想趁火打劫到什么时候啊?怪不得古代女儿出嫁后就不许随便回门,那姑奶奶就是家里的搅屎棍,只会踩着门槛说话,里外挑拨!”
秀明千金的攻守地位立刻调换,右手胳膊被大哥拽住,就用左手抓起纸巾盒掷打侄女。
“这丫头下巴上长的不是嘴,是马蜂的屁股,说话太毒了!我是搅屎棍,你就是丧门星!”
她实在不该使用“丧门星”这个词汇,放在往常秀明听见顶多耐火,今天因赵敏诉苦在前,令他对女儿的保护意识倍增,对这个三字特别敏感,登时七窍生烟,用力一拽将妹妹掼向沙发另一侧。
佳音瞧着苗头不对,上前拖住丈夫,千金不等美帆搀扶先跳起来,乱发蒙面叫骂。
秀明眼下的神气,涂上黑墨能扮张飞,抹上青灰能演钟馗,厉色警告:“再敢当着我的面骂我女儿丧门星,我就把你扔出去!”
千金大怒:“我就骂怎么了,丧门星丧门星!有本事你扔一个试试!”
秀明当真迈出大步,佳音美帆忙左右拦阻,哀声苦调求他息火,奈何小姑子脾气太烈,主动迎上去,气壮胆盛挑衅:“你们别拦着,让他放马过来!赛秀明,姑奶奶今天陪你玩到底,你要是不动手,往后就别在这个家充老大!”
楼下螃蟹打架,横来横去,贵和胜利身在四楼也被惊动,一齐赶来劝止。
正乱做一堆,景怡回来了,一进门就疾步上楼,竟像与众人隔了一个维度,对眼前的混乱景象熟视无睹。
离奇表现惹人惊疑,千金自动停战追上楼,使劲踹开丈夫刚刚扣上的房门,景怡如梦初觉,向夜叉老婆发问:“老婆,你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我才要问你怎么了!看见我和大哥吵架还装没事人,任由我受欺负,你是不是想变节叛国啊!”
景怡刚才确实在走神,无辜辩白:“对不起,我真的没注意……”
“胡说!你两只眼睛灯泡似的,比我还大,难道灯丝粗掉变睁眼瞎啦!”
千金说着飞出铁砂掌,将没能朝秀明发泄的蛮劲撒向丈夫。景怡胸口中掌,踉跄倒向沙发,若配上吐血画面,真不失为一出精彩的武戏桥段。
要说他今天放空也有缘故,白天医院发生一起令人发指的jp事件,温厚宽容如他也不禁切齿,至今未能从怒气中超脱,再蒙冤挨打,耐性能不破裂?捂住痛处奉劝妻子:“我警告你,我这会儿气不顺,别来招惹!”
相比秀明的咆哮,他的语气温柔如棉,但气头上的千金就是一团火,无理也要搅三分,镇压内乱的手段还比抵御外辱时血腥得多,操起杂志没头没脑乱砸,一边狂骂一边满屋子追打。
灿灿最终没能通过闹中取静的磨炼,开门声讨母亲,千金揪着景怡头发说:“你不知道,你爸爸威胁要打我,我这是在进行自卫反击战!”
景怡不想让儿子目睹父母争斗,忍痛哄他:“灿灿乖,回屋睡觉去,爸爸妈妈没打架,我们是在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灿灿觉得装乖宝宝有辱智商,冷眉冷眼对千金说:“爸爸只是发表一句小小的抗议,妈妈就猛扔原、子、弹,这是典型的法西斯帝国主义,我作为这个家安理会的常驻委员,有权对您进行强烈谴责。请您悬崖勒马,立即停止这种侵害对方人权的错误行径。”
千金推开老公去掐儿子,灿灿逃奔下楼,扑到大舅怀里求救。
秀明见千金暴虎冯河般横冲而来,忙将外甥藏身后,正欲迎战,刚才还与他势不两立的妹妹却学灿灿的样,一个熊抱扑入怀中。
“大哥!灿灿他爸欺负我,你快帮我!”
这次她是名副其实的恶人先告状,家人们见景怡蓬头下楼,都知孰是孰非,可秀明极端护短,不管黑白对错,先对妹夫发动人生攻击,发指的蛮横连珍珠也害了臊,与佳音等人一道规劝。
景怡这会儿真是只包子,因为心已经碎成了包子馅,实在无力再同这对雌雄双煞周旋,捂着额头向妻子哀求:“我看我们都得静一静,今晚你一个人睡,我去灿灿屋里睡。”
佳音正待说话,千金大声喊叫:“不用!你还睡原来的地方,我上四楼和贵和一块儿睡!”
众人替她汗颜,珍珠笑劝:“姑姑是成年人了,还和三叔睡一块儿不大好吧。”
千金扬眉:“我和你三叔是双胞胎,嫁人的头天夜里还和他一起睡呢,有什么好避嫌的?”
胜利试图说服:“三哥上班起得早,姐姐挤过去会妨碍他休息的。”
千金白眼:“行啊,那我不妨碍他,妨碍你好吧,今晚去你屋里睡。”
“我、我也要上学啊,再说我习惯在被窝里放屁,怕熏着你。”
胜利吓得不敢开口,秀明也觉得妹妹的想法太不像话,说:“贵和胜利都要做正经事,你别去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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