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去婆家,那儿的人也这么看你?”
“那会儿他们家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也不乐意给他们看。”
她没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还责怪旁人哄笑。贵和对郝质华打趣:“我就跟你说她很傻气吧,脑子全跑我这儿来了,她只剩空壳。”
说完挨了千金一记掐,嬉闹中佳音送来水果,热情地用小叉子戳起一块哈密瓜递给郝质华,借此开始亲热的寒暄。
“郝所,最近工作忙吗?”
“还是那样。”
“我们贵和工作有长进吗?”
“他很用功,进步很快。”
郝质华与贵和对视而笑,分别露出些许羞赧。
珍珠埋怨母亲无趣:“妈妈,您干嘛问这些,郝所是三叔的女朋友,又不是来家访的老师。”
笑声令气氛越发轻松融洽,千金趁机问:“郝所,你觉得我们贵和什么地方最讨人喜欢?”
这问题一时半会儿真不好说,郝质华看一看贵和,被他期盼的目光照得怪难为情的,吞吐道:“他……很可爱。”
家人们哈哈大笑,珍珠得意地推一推千金:“姑姑,我说得没错吧,三叔就是靠卖萌上位的。”
贵和大声抗议:“你们别胡说,我是用诚意打动她的,质华,你说是不是?”
郝质华烤火似的脸红,憨厚点头:“算是吧。”
她年纪不小了,气质还很天然淳朴,千金起初是爱屋及乌,如今发自内心地喜欢,亲热劲儿上来说话也没了分寸。
“郝所,贵和为你可吃了不少苦啊,去年冬天你被吊销驾照,事后他怕你骂他,紧张得从楼梯上摔下来,肋骨都摔断了……”
贵和不料这大嘴巴妹妹会揭穿他的秘密,急忙使眼色。
千金赶紧闭嘴,可是郝质华已疑惑追问:“他的肋骨是自己摔断的?”
紧急时刻,珍珠这个鬼机灵跳出来圆谎:“他本来就在外面受了伤,摔倒以后伤势更加重了。”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贵和点头如弹簧,妄想糊弄过去,郝质华眼里伸出刀刃,刮得他脸皮生疼,忙傻笑讨饶,又冲千金吼嚷:“你不是要做点心吗?怎么还不去?”
千金自知闯祸,猫腰溜进厨房,众人怕郝质华见怪,都转为拘谨,竭力说漂亮话讨好她。郝质华生性豁达,不计较无伤大雅的小过,更不会在别人家里做颜色,接下来的表现泰然自若。众人情绪放松,默默夸赞她心胸宽,确信贵和遇到了良配,未来值得期待。
不久美帆和景怡、秀明工作归来,三人都买了好吃的食物待客,对待郝质华非常礼貌热诚。七点饭菜就绪,珍珠来客厅请长辈们去厨房吃饭,人们动身时赛亮回来了,脚下生风地直接冲向楼道,脸硬得像雕塑,没分一点视线给客厅里的人,好像他们只是长在路边的庄稼。
贵和怕郝质华尴尬,大声招呼:“二哥,你回来了。”
赛亮充耳不闻,美帆忙赶去拉住丈夫:“人家在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一声不吭的。”
轻柔问候换来赛亮铁锤般的瞪视,她一时胆寒,接连倒退了两三步。
佳音敏捷卡位,上前提醒:“小亮,郝所长来了,就是贵和的女朋友。”
赛亮这才察觉情势,被迫退回来见客,但只是点了点头,问了声好便告辞走人,显而易见的敷衍。
郝质华不明白这二哥为何这种态度,感到困惑难安,其余人脸上也挂不住,贵和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冲上楼找赛亮大吵一架。
到了饭桌上,家人们合围坐定,珍珠见还少了一个人,问美帆:“二叔不来吃饭吗?”
美帆的脸从刚才起就没退烧,见丈夫迟迟不来更烫了,忙跑去二楼。赛亮在书房里呆坐,提包手机胡乱扔在一旁,状态很是萎靡。
“你怎么还坐着,家里人都在等你吃饭呢。”
“我不想吃。”
他的语气也很倦怠,立刻引起猜疑,她靠近两步说:“不想吃也得下去露个脸啊,郝所还在呢。”
她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他肩头,绝不会造成任何不适感,竟又被他吃人的眼神咬了一口。
“你觉得我现在的脸色好看吗?不怕我下去招人烦?”
丈夫性子不算温柔,但这样骇人的狂躁也是少见,她缩手惊怪:“你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发脾气?”
赛亮拒绝回答,用力挥手驱赶:“走吧,别理我。”
贵客临门,美帆不能与之争执,吞声饮恨回到厨房,听千金询问还得帮那坏蛋文过饰非。
“他说他没胃口,不想吃。”
“没胃口就连面都不露吗?他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姑子的不满很具代表性,美帆替丈夫羞愧,苦闷支应:“我跟他说了,可他说他真的吃不下。”
千金气得要上楼拿人,被景怡阻止。
“他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就别去打扰了,有我们在还不够热闹吗?”
秀明也知道不能当着客人起内讧,说:“是啊,反正他也不爱说话,来不来无所谓。郝所,你别见怪,多吃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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