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笑道:“你操心的真多啊,看来是个铁哥们。”
“是,我一向对朋友仗义,见他们有困难就想为他们分忧。”
“可惜自己脑子不好使,想不出好主意是吧?”
“所以才向你这脑子好使的请教啊,怎么,是我高估你了?”
景怡打够嘴炮见好就收,认真回复道:“两个事项,第一,带那女的去看心理医生;第二,保持界线别做越轨的事,本着善意正直地开导她,帮她修复心态。”
秀明心里响起门铃,总算找到了一条可行之路。他盼望这事涉及的所有人都能有好的结局,假如能在不危机自身和家庭的前提下治好赵敏的痼疾就再好不过了。
“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就能继续来往是吧,我知道了。”
他无意中嘿嘿笑了两声,把自己扔到了照妖镜下。
景怡凝神后盯着他质诘:“老赛,你该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什么?”
“你被哪个女大款看上了?”
聪明人反应神速,寻思两秒就找准目标。
“是赵敏吗?”
秀明像被一群刽子手按住砍头,背毛都竖起来,惶恐地查看四周,生怕店家和顾客听见,压低嗓门斥责:“瞎说什么!你别给我惹乱子,想害死我啊!”
景怡也像坐在国际会议谈判桌上,语气又冷又硬:“你先把态度放老实,这可是原则性问题,别打马虎眼。”
“不是我,你别瞎猜!”
“真不是你?”
“真的不是!”
看他一副跳起来咬人的架势,景怡也觉得不能空口鉴定,放松口吻警告:“那好吧,希望是这样,你好自为之。”
他叫店员买单,遭到秀明驱赶:“谁要你请客,赶紧走!”
“你不回去?”
“我还想再坐会儿。”
秀明心虚加心烦,暂时不敢跟熟人共处,支开他独坐理情绪。
景怡到家时天空已落起雨点,在客厅遇上起夜的佳音,打招呼时她闻到他身上的油烟味儿,笑问:“你去吃烧烤了?”
景怡扯起衣襟嗅了嗅,笑道:“闻到味儿了吗?我刚才在停车场遇上老赛,他说想喝酒,我们就去车站那边的烧烤店喝了几杯。”
佳音向院门张望,没见着丈夫,问:“他还在那儿?”
“是,还剩两瓶啤酒,他怕浪费,说喝光了再走,我明天还上班,就不陪他了。”
“他今晚去参加赵总的生日会,要开车,不能喝酒,大概嘴馋了。”
“估计是。”
一声响雷滚过,大雨出关了,雨滴似子弹乱飞,天地间密密地挂起水帘。佳音记挂丈夫,忙出门去送伞。看到她秀明很吃惊。
“你怎么来了?”
“我听景怡说你在这儿,过来给你送伞。”
“干嘛专门跑一趟,离得又不远,淋回去就是了。”
“天气变化大,淋雨容易生病,又不是年轻小伙子了,还是得注意点。”
她笑着坐下,衣衫半湿,额发正滴着水,秀明的心又被蜡油烫了一回,忙递菜单给她。
“吃点东西吧。”
“不用,把那剩下的半瓶酒倒一杯给我吧。”
秀明为她倒酒,酒液细细注入杯中,没起太多泡沫,比以前耐心多了。
店主过来收桌子,向佳音问好,顺便调侃秀明:“赛大哥你福气真好,瞧嫂子多心疼你啊,还特地跑来给你送伞。”
秀明抱愧,拈起一支烤串递给妻子。
“吃串排骨,味道还不错。”
佳音开心地吃起来,秀明见那模样自责便水漫金山,这女人对他要求那么低,一点点温存就欢喜,他有什么理由去出轨呢?
这场雨量能填满一个定山湖,他们等不到雨势转小,撑着伞冒雨回家。街道上积水过踝,雨线梭子般密不透风扫来,没走多远浑身都湿透了。
秀明一手撑伞一手搂住妻子的肩膀,瘦小的女人紧紧依偎他,仿佛倚靠骆驼的瘦羊。
“这街上的下水道该疏通了,一下大雨就积水。你的皮鞋会浸坏吧。”
她低头看他的脚,突然踩到一团滑腻的物体,险些跌倒。
他惊忙抓紧她,埋怨:“你担心鞋干嘛,小心点走路,别摔着。”
前方大水遮道,似乎更难行走,他让她拿伞,执意背起她,做她的舟楫。
佳音惊羞欣喜,局促地问:“沉吗?”
他轻轻笑了笑:“比草席还轻。”
鞭子似的雨失去凌厉,伞缘垂下珠帘,冰凉的雨水夺不走丈夫温暖的体温,她像爬在暖炕上,被风雨浸凉的脸跟着暖热,这么温馨的情形年轻时也不曾有过。
“你还是第一次背我呢。”
她娇羞的低语听在他耳中也是簇新的,带来微微的窘迫和害臊,含糊应道:“那是因为以前都没机会。”
“……这下我不担心了。”
“担心什么?”
“以前我老是想,要是哪天我生了重病,瘫痪了,你肯定会嫌弃我,不愿意花精力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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