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几天姜太公,鱼儿上钩了。
这天下午她看到了赵敏发给丈夫的信息。
赵敏:今晚天气不错,我们出去看星星吧。
秀明:去哪儿看?
赵敏:他们说玉山清江公园不错,9点半见可以吗?
秀明:好。
晚上秀明回家,见千金一人在厨房忙活,说佳音生病了,没人做晚饭,她刚下班,准备煮面给大家伙儿凑合一顿。
他忙进屋看望,佳音缩在被子里,听到他的呼唤也不动弹。
“你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哪儿不舒服啊?”
“头疼,不想动。”
“赶紧去医院瞧瞧吧。”
她扭头避开他探向额头的手掌,虚弱道:“不用,你去吃饭吧,别管我。”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什么都不想吃,你出去吧。”
她实在不愿看到这个两面派,撵走他又悬心不下,恐惧像野猪在心田横冲直撞,要是丈夫今晚去赴那女人的约会,他们之间就无可挽回了。
秀明不知自己正蒙着眼睛在悬崖边奔跑,雄性、欲望令他不能安分,8点就坐不住了。回房见妻子仍躺着,好像没什么大毛病,没必要取消与赵敏的约会。
“好点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佳音看他捏着车钥匙,体内涌起寒潮,隐忍着问:“不用。你要出去吗?”
“我想去城里的大超市给家里买点吃的,省得你明天再起来做饭。”
明显的借口狠狠揉搓着她的心,真想跳起来揪住他痛骂。
“别去了,明天我就好了。”
这是她给他的最后机会,蠢人却端着傻乎乎的笑脸找死:“还是买点吧,你别尽顾着家里的事,多休息两天。想吃什么?我记下来,都给你买回来。”
“……你看着办吧。”
她翻身蒙头,遮住心碎的声响,待他走后十分钟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去四楼找贵和借车,按计划进行追踪。
那监控软件能定位手机方位,她看着丈夫的坐标一点点向清江公园靠近,希望也一点点磨灭,身体害疟疾似的阵阵颤抖,在方向盘上留下数个深深的甲印。
秀明与赵敏会合,手拉手漫步林间,地上的景物幽静清朗,天公却不作美,蒙了一块黢黑的厚布,星星都被挡住了。
赵敏仰头惋惜:“天气预报不准啊,说了今晚少云适合观星的。”
说完脑袋一歪,俏皮地靠在他肩头,他顺手搂住她,闻了闻她头发上的馨香:“老天爷变脸多快,人哪儿预测得到啊,白跑一趟,让你失望了吧?”
她转头含笑凝视:“没有,我已经看到星星了。”
“在哪儿?”
“在你的眼睛里。”
良辰美景,珠玉在侧,谁能抵得住诱惑?心猿意马间,女人柔软的双唇已擒住他的嘴唇,气氛太好,他舍不得躲,放任彼此违反禁制。
醉人的一吻结束,二人都意犹未尽,赵敏正想借机冒进,一个人影缓缓逼近,她以为是过路的游人,那瘦影却径直停在他们对面,仿佛一个凄寂的幽灵。
看到妻子,秀明震愕地跳起来,也成了照妖镜下的鬼。
“你、你怎么来了?”
佳音心头的血都被奸夫淫夫的不堪苟行榨干了,神态比霜雪更冷。
“你说去买吃的,买了吗?”
“买、买了,在车上。”
“戏演得真足啊,难为你了。”
秀明只恨不能凭空消失,呆如木鸡,噤若寒蝉。
赵敏定力够用,试图掩护他,进前一步对佳音说:“闻太太,您别急,我们……”
这个曾带给佳音压迫感的女人已成了她的死敌,比起抢走丈夫,她更恨她一手摧毁了她的信念。
千金、珍珠等烈性女子发起脾气怒火是红色的,声势浩大,温度并不制霸。佳音不同,她的怒火是蓝色的,看似平静的状态下藏着25000摄氏度铄石流金的高温,而且一经燃烧就不会熄灭。
“我一点都不急,你们继续吧。”
她冷淡地转身离去,秀明慌忙追赶,几次拉拽都被她狠命挣脱,她回到车上不顾他的阻挡发动油门,他躲闪不及险被撞倒,车辆半点没减速,载着绝情的女人疾驰而去。
独处时伤痛产生核爆,佳音泪如奔泉,不停拼命克制,泪腺的决口却在不断扩大。这场打击是毁灭式的,不管事前做了多少准备都承受不住那万劫不复的疼痛。回到家她彻底崩溃,躲进浴室拧开淋浴器阀门,在水声掩盖下放声啼哭,哭号声比洪水更难控制,她接连拧开浴室内所有水龙头加以封锁,哭倒在冰冷的水泊里。
秀明与赵敏仓促分别,赶回家见妻子不在卧室,匆匆找过几个常驻地点,来到女儿房里询问。珍珠不知母亲外出过,见父亲神色慌乱也跟着紧张。父女俩在走廊高声对话,英勇被吵醒了,起床开门说:“爸爸,妈妈在我房里,她说今晚想跟我睡。”
秀明喘了半口气,上前问:“她睡着了吗?”
小勇点点头,和他一道看向床铺。佳音背对门口静静躺卧,那份沉寂似刑场上刽子手手起刀落的一瞬,让秀明脚底生寒,不仅不敢开口,还生怕弄出声响,向儿子女儿做个嘘声,翼翼地退开。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