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明放下儿子,去储藏室找女儿,见她蹲在地上哀哭,心像老树皮布满裂缝,上前轻声哄劝,同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起来。
珍珠燃气灶似的腾起火焰,甩开他冲进室内,在他卧室里四处翻找,见他追来又扑上去搜身,掏出他的手机给赵敏打电话。
“你这个贱女人,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不得好死!”
她发疯叫骂,恨不得把对方揪出来撕烂。秀明赶忙夺回手机,他至今认为这事是他糊涂,不能怪赵敏,于是为女儿的无礼道歉。
“喂,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我改天再联系你。”
珍珠闻言更怒,再度扑来争抢,嘶声泼骂:“那贱货就该死,您凭什么给她道歉,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秀明躲避制止,女儿的狂态将他的神经拉成细丝,声音不自觉严厉了:“你别闹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该管!”
此刻他袒护第三者的劣行颠覆了珍珠的认知,不能接受这样的过错,恨意油然而生:
“我为什么不能管,我的家都被她破坏了,她就是个婊、子,好男人怎么会看上婊、子?您的眼睛是不是全瞎了!”
“你上哪儿学了这么多脏话,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没有!”
“我说了要找她算账,您别拦着!”
“再不听话别怪爸爸打你!”
他的威胁让女儿理智尽失,誓要与他对抗到底,蹦跳着逼近:“你打你打,为个贱三打女儿,你就是只疯狗,赵敏是婊、子,跟你正好是一对,我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耳光声响起,慌手慌脚的旁观者全成了木头,珍珠是最结实的一根,手指都不会动了,怔怔地流出眼泪。
秀明姿势僵硬,感觉闯了弥天大祸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猛听千金尖声叫骂:“大哥,你还真打啊,珍珠说得没错,你就是只疯狗!”
她跳上来抡拳痛揍,贵和压根拦不住她,而秀明也无颜抵抗。
“珍珠你别伤心,看姑姑帮你教训这个狗爹!赛秀明你真不是东西!”
揪打中她抬头向半空叫喊:“爸爸,您都看见了吗?这畜生为了小三打您的宝贝大孙女,您还不快显灵治治他!”
秀明听了更是认罪伏法,抱头蹲在地上任她踢踹。
胜利手足无措,忽见珍珠跑出门,急忙跟随,千金正打得酣畅,小弟在走廊里惊叫起来:“三哥,姐姐,你们快来,珍珠去厨房拿了大剪刀,回房把门反锁了,不知在里面干什么!”
众人慌忙赶去珍珠卧室,秀明不等他们敲门,狠命撞开门扉,珍珠站在屋中央,右手握剪刀,左手拽着长辫子,已来了个一刀两断。
“珍珠,你干嘛拿头发撒气啊!”
千金上前夺下剪刀,看着她凌乱的碎发目瞪口呆。家里人都知她爱美,热衷研究美容方法,对一头秀发百般呵护,眼下暴怒断发,明摆着受了天大刺激。
秀明已是打了卷的枯叶,风吹即碎,眼看着女儿走近,恶狠狠将剪断的辫子抽向他。
“去维护你的赵敏吧,从今以后我没你这个爸爸!”
珍珠飞跑出门,千金前去追赶,贵和责问傻掉的男人:“大哥,珍珠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吗?你怎么伸得出手打她?”
胜利以前常怨侄女淘气,希望大哥能采取强制手段教育,但目睹这情形也是深恶痛绝,愤而喝问:“你就那么爱那个赵敏吗?爱到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秀明灰心槁形,做不得声,弟弟们也不愿再搭理他。
贵和走时声明:“我先说我只认闻佳音做我的大嫂,不管你以后找了谁,我统统不认!”
胜利接话:“我也是,我也不认!”走出几步回头咆哮,“连你也不认!”
晚上赛亮回来,见秀明僵卧在客厅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对外界的动静毫无反应,好似即将咽气的伤者。
贵和正好下楼来,听二哥问家里又怎么了,没好气地瞅着沙发上的活死人说:“珍珠打电话骂小三,大哥一气之下打了她,那丫头气跑了,刚才她姑姑打电话,说她不想回来,准备陪她在酒店住一晚。”
赛亮听得啧嘴:“大哥你可真行啊。”,又问三弟:“你说爸会为了外面的女人打千金吗?”
贵和冷嗤:“那怎么可能,在爸心目中任何女人都比不上千金。”
“看来大哥以前是在东施效颦啊,疼女儿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一遇到冲突就显原形了。”
“也不知道是多香的野花,估计迷得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野花再香也不能为了她推掉自家的花田啊,这怎么看都是愚蠢的行为。”
“也难怪,通常工厂第一批次的货物次品都特别多,我们家算遇上了。”
“长子不用特别聪明,可像这么荒唐的也少见。”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家门不幸吧。”
弟弟们明讥暗讽,抒发对失德之人的怨愤。秀明已被悲痛泡软了,再经不起鞭挞,用手肘挡住脸流涕恸哭,身陷绝境的滋味有多苦,他可算有了切身体会。
第二天上午珍珠来到开元地产,混进办公区专找那年轻的男员工打听赵敏的下落。她刚在理发店剪了个男孩子似的短发,依然是明媚鲜妍的小美女,加之目标选择正确,没多久就靠刷脸获取情报,闯入一间大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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