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吗?”
“才没有。”
在鱼藻宫殿之外,一个身穿青色圆领窄袖袍衫的腰肥肚圆的男人站在石榴花树之下,石榴花果还是淡青色的,他抬起了手,捏着一颗青色的果子,瞪着那扇窗。
棂窗透着昏黄色的光,他看不到里面的光景,但是,脑海中的画面却与窗棂的光是一般颜色。
他的耳边似乎有她的声音,她在对他说:“啸天哥哥,我会在宫里一直陪着你的,我不会让你孤单的,你别害怕,你别害怕。”
枝头的青果被他揪下,啸天捏着果子,咬牙切齿道:“骗子!大骗子!都是大骗子!”青涩的石榴果在他的手中碎成了四半,里面还未成熟的小果粒都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
鞠城,击球军分居两处。
皇上揽着流鸢美人坐在看台之上,流鸢美人一手勾着皇上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到玲珑盘中,两指捏着一颗紫红色的玲珑果实,她柔声道:“皇上,你尝一尝这石榴甜不甜?”
皇上张口她的两指手指,也含着了石榴果粒,流鸢美人娇声道:“皇上,有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人家会害羞的。”
“让朕看看鸢儿是怎么害羞的?”皇上低头,嘴唇贴在她的耳旁,流鸢美人轻唤了声:“皇上,”便指着那看台下,道:“皇上,苏击军带领的球队进了一个球了。”
皇上的头靠在她的脖间,唇瓣吻着她的秀颈,声音也是闷闷的,“球有什么好看的。”
“球不好看吗?”
“不好看。”皇上的吻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的落在她的脖间。
“皇上,好痒。”
“哪里痒?”
“皇上,你好讨厌,皇上明明是看球,却说球不好看,要这么弄人家。”
皇上将鸢儿搂着,道:“球当然不好看了,对朕而言,什么东西都不如我的鸢儿好看,都不如我的鸢儿好玩。”
“皇上,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皇上听着她娇羞的话语,捏着她的腰肢,问道:“朕怎么讨厌呢?鸢儿,你倒是说说朕怎么让你讨厌了?嗯?”
“皇上,皇上~” 流鸢美人嗯了嗯,勾着皇上的脖子,道了句:“皇上,讨人喜欢。”
“讨谁喜欢?嗯?”
皇上的手伸到了她的咯吱窝间,像挠宠爱的猫般,轻柔的挠着她,直逗的她咯咯笑。
“讨鸢儿的喜欢。”
“鸢儿也讨朕的喜欢。”
小蛾和笙寒两人坐在看台的一角,小蛾伸手从玉盘中抓了一把石榴粒,她将满满的一捧石榴颗粒都碰到了他的面前,道:“给你吃。”
他拿手绢擦了擦手上的石榴汁液,剥了两个石榴,才剥了这么一捧,她竟然又将石榴颗粒又都捧到他的跟前了。
“这是给你吃的,我不喜欢吃。”
“笙寒,你怎么什么也不喜欢吃啊!”
他托着她捧着石榴果粒的手背,柔声道:“小蛾,你吃吧,我真的很不喜欢……”
“笙寒,不行的啊,以前是因为我家中没有好吃的,你才省着不吃鱼肉,整日吃笋咸菜的,我以前傻,不晓得你是为了我和父母着想,还真的以为你是挑食的,你进宫了,要多吃点好吃的,这里洞庭桔好多,不缺你一口吃的啊。”
“小蛾,你吃吧,我真的不喜欢吃的……”
“笙寒,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好吗?”
他瞧着她,他看遍了无数家灯火,也看到了不少人死于饥寒之中,在饥寒之中,他也看到了不少人间的冷暖。在人间,有好心肠的贵人会将热粥给饥寒交迫的人,也有恶心肠的富人会将热馒头践踏成一摊烂泥。在人家,会有父母将唯一的一口吃食让给孩子,对孩子说不饿不吃,有的孩子会兴高采烈的将吃食一吞而尽,也有的孩子会对父母说‘你们不吃,我也不吃’,也有的人家,父母护着粮食,不给孩子,也有的人家,孩子护着粮食,宁可让自己的父母饿死。
在生和死之间,在饥与寒之中,每个人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这就是繁华长安之外的景象。
他瞧着台下的球,球在两队之间回旋,战事正激。
流鸢美人伸手从桌上拿起了茶盏,递到了皇上的嘴边,道:“皇上,要不要喝盏酒?”
皇上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朕只喝交杯酒。”
流鸢美人细柔的唤他,“皇上~”
“鸢儿不喜欢吗?”
流鸢美人又从桌上端起了一杯酒盏,酒盏的边缘碰了一下皇上手中的酒盏,皇上轻笑,手腕交互之间,她和皇上同饮下酒一盏。
在小蛾的‘强迫’下,笙寒被塞了一嘴的石榴果粒。
“笙寒,你的吃相好难看啊!”小蛾笑着,道:“你看你,怎么像是小孩子,吃着东西,还弄到衣服上去了!来,我给带个小手绢!”小蛾说着,手捏着小手绢,就要往他的衣襟处塞。
“……”
他无奈,只能偏着身子,躲避她要塞手绢的恶作剧,他便躲,边抬手捂住了嘴,这才慢慢的将满口的石榴果粒都嚼了,还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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