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红色的卷发,军绿色的大衣,她站在长青树下,举起了手臂,她抬头仰望天际,片雪落在她的手心,她开口道:“大叔,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张笙寒站在窗户前,那一扇玻璃被热气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吃了口泡面,她的身影有些朦胧了。
他将泡面放在了台上,拿起了一本泛黄的书籍,翻开了其中一页,他缓缓念道:“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
他伸出了手指,在沾满雾气的窗户上画了一个心形,又连着画了一个心形。
两颗心,心心相印。
他将两颗心交叉的那一处肆意涂抹,他从这一处光洁中,将她的曼妙身姿,瞧的真切。
他继续念着,“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她手中的片雪,瞬间消融,她望着落雪,咬唇道:“大叔,你不是说下初雪的时候,我就能再次见到你吗?可是,你现在身在何处呢?”
玻璃窗户隔着两人。
热气覆了一层又一层。
他的眼前模糊了,“揽月,我在这里。”
零几年的异国长街,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十六岁大的小姑娘站在红色的电话亭前,她手中的卡插进了卡槽中,手指放在按钮上,一遍遍的拨打相同的号码,却迟迟未有人接听。
一辆车盖变形的黑色福特嘉年华停在了路边,黄色的车牌,英文和数字交叉,数字58。
他的发,有些凌乱,胡子,也可晓出是未经常修剪,有些邋遢的样子,脸上沾了血迹,但血迹在这时,已经凝固了。
他身穿军色大衣,缓步走到了电话亭前,他打开了电话亭的门,小姑娘瞧见有陌生的人进来,缩在了电话亭的一角,她的嘴唇被冷风冻得发白,她颤抖的嘴唇,缓缓道:“大叔,你先打……”
他从卡槽中拔出了电话卡,递到了她的面前,小姑娘不敢接,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你可以用的。”
他盯着缩在一角的她,她的整个身子都缩成了一团,不知是冻的,还是被他的模样吓得。
“就这么怕我?”
“没有。”小姑娘虽然嘴上否认,但是,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你在等谁吗?”
“我没有……没有在等谁。”
他笑了笑,道:“小姑娘,你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这样,万一碰上了坏人,你该怎么办,你既然如此怕我,那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不该是让我进来,而是,拿起电话机,拨打警局的电话。”
“万一,你是好人呢……”
他勾起了唇角,万一是好人,这句话,倒是说的真够可以的。
“你觉得你不能冤枉好人?”
小姑娘开了口,默念道:“人之初,性本善……”
“所以,你觉得我是善良的?至少,本性是善良的?”
小姑娘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在对他说,还是再对她自己说,“大叔,你是善良的。”
他淡漠的说道:“死神却不是善良的。”
小姑娘被他淡漠的眼神吓到了。
他的眼神如同冰雪,冷风吹不动他的军色大衣,雪花却怕打在了他的衣服上。
“大叔,我相信……大叔是好人。”
他的目光冰冷,“你相信我,既然相信我,为何还这般怕我?”
小姑娘抱着头,埋在腿间,哭着道:“大叔,大叔,求你,我在等我的爸妈回来……求你看在,我们都说一国话的份上……”
他脱下了军色大衣,俯身,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量,还有温暖。
她仰头看他,他淡淡的说道:“我带你去……警察局。”
小姑娘莫名的看着他,重复道:“警察局?”为什么要去警察局?
他俯身,伸出了手,道:“给我走吧!你在这里等不到你的父母,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的父母。”
小姑娘愣愣的看着他,不太相信他的话,他看着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怀表,怀表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他蛊惑道:“给我走吧,走吧。”小姑娘听着这话,起了身,军色棉服缓缓滑落,他弯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棉服,又披在了她的身上,他揽着她的肩头,“走吧。”
警察厅内
“你是舒揽月?”
警官说的是异国话,小姑娘虽然外文不好,但是也听出了警官说‘舒揽月’三个字。
她点了点头,回道:“我是舒揽月。”
警官从抽屉中取出了一件透明塑料的小袋子,小袋中是一件沾了血迹的护照,护照上正是贴着小姑娘的照片,上面的姓名处写的是‘舒揽月’。
“这是我的护照?”她忍不住要去摸桌上的透明袋子,她身边的男人却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证物,别碰。”她仰头看着他,焦急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护照怎么在警察局?我爸妈呢?他们在哪里?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她咬着唇,护照上面的血迹让她平静不下来,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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