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与其说是云淡风轻,更不如说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感觉不到了。”
他这样淡笑着回答,
“所以我也没办法回答你,这药到底苦不苦。”
夏拂衣愣住了。
她定定的看着男子唇角上的那一点弧度,连兔子都忘了吃。
·
直到火光开始逐渐变得微弱,李炽起身上了马车休息。
连棠开始收拾那小锅中的药渣。
夏拂衣则蹲在火堆旁继续挑那少得可怜的柴火,似乎试图让火光再燃烧得久一点。
不远处的展落英往这边看了一会儿,突然高声道,
“喂,你要不要过来跟我睡?”
夏拂衣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毫无反应的继续玩自己的柴火。
展落英低低的啧了一声,神色间却有一抹转瞬即逝的无奈笑意。
随后她又很快摆上不可一世的表情走过来,站在夏拂衣面前居高临下道,
“喂,反正咱俩都是女的,你过来睡我的马车,就不用在马车外面靠一晚上了。”
第1659章 你上来睡
夏拂衣蹲着抬起头来,黝黑的眼睛里还映着火光。
她直直的看进红衣“女子”的眼睛里,竟让她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那是比曾经更胜的可怕的通透,就像能一眼剥开所有华丽虚荣冠冕堂皇的伪装,一眼抵达最黑暗阴森的真相。
就和她的剑一样,永远那么锋利刺骨,带着为人所不能容忍的残忍与真实,还有她仿佛与生俱来的,比霜雪更冷比钢铁更硬的骄傲。
这一瞬间展落英的神情几乎是柔软的,从她嚣张跋扈的眼眸深处透出来,一种近乎怀念的温柔与难以掩饰的喜悦。
可只有一瞬间,甚至在夏拂衣还没来及为这目光疑惑皱眉的时候,便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那声音从夏拂衣身后的马车中传来,是依旧优雅而温和,又从温和中透出冷淡味道的男声。
“夏拂衣,你上来睡。”
李炽十分平静的道,
“有多的被子。”
展落英:......
她将手负到了身后,瞬间便紧握成拳,方才还柔和了一点的神情这一刻几乎有些扭曲。
沉默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尖锐一笑,语气极为嘲弄道,
“李公子在说什么?让一个姑娘家的,和你睡同一个马车吗?孤男寡女就呆在那么小的一块地方?”
可她这有些冲动的话音刚落,便看到夏拂衣站了起来,几乎有些着急的朝马车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用她含着冰雪一般的声音道,
“我知道了。”
展落英:......
紧握的拳头咯嘣一声脆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展落英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白袍少女走向马车。
她腰间的剑和一块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玉佩撞出断断续续的脆响,就像她此刻的背影一般,不管怎么高冷都总透着股诡异的欣喜情绪。
直到看着夏拂衣几乎笨拙的爬上了马车,毫不犹豫的掀帘进去之后,紧握的拳头才终于慢慢松懈下来。
没关系,长孙炽只是一个病秧子而已,他什么事都做不了,我根本不必担心这些。
她在心底不断的对自己重复着这些话。
可今天的一切都好像是要特意跟她作对一般,想法还没能重复循环个十遍,她便又听到了李炽的声音。
“不过萍水相逢,展姑娘对拂衣的照顾也未免太多了。”
他已经不知不觉将对少女的称呼从“拂衣姑娘”变成了“夏拂衣”,再又极快也极自然的叫上了拂衣。
“不过拂衣终究是我的人,就算想要照顾,也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才好。”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展姑娘。”
刚刚松开的拳头又咔嘣一声被捏出脆响。
这一次“展姑娘”脑门上都几乎要绷起青筋了。
马车外展落英的怒气几乎要凝为实质。
而马车内,夏拂衣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李炽。
黑衣男子靠坐在对面的车壁上,姿态慵懒,面具下的眼睛半耷拉着,目光却一直笼罩着她。
没有什么含义的眼神,好像就只是单纯的看着她而已。
可就是这样单纯的目光,和着他嘴里第一次吐出来的,淡淡的扫过舌尖的“拂衣”两个字,落在夏拂衣的眼中耳里,却如同惊雷重重落在了心间。
叫她一时不能言语。
第1660章 膝枕
马车中空间狭小,光影昏暗。
两人在其间沉默对视着。
这样莫名却并不尴尬的氛围持续了许久,李炽突然轻声一笑,道,
“你看我做什么?”
夏拂衣漠然道,
“你不也看着我么?”
李炽复又沉默下去,片刻后他慢慢移开目光,对马车内的被子扬了扬下巴,
“你躺着睡吧,我靠着就行了。”
“不用了,”
夏拂衣说完便抱着剑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态度坚决。
李炽勾了勾唇,却也并未睡下。
他微微仰头靠着车壁,面具下的眼睛漫无目的的看着车顶,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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