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拿着柔软的棉布轻轻擦过她的眼皮,片刻后执着上好药的布条在她眼睛上一层层的裹起来。
微凉的皮肤不经意碰到她的脸,夏拂衣心底一顿,直到那只手给她裹好了布条,在脑后轻轻打结时才开了口,语气平静,
“落英呢?”
脑后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才又重新给她系好了布带,一声漫不经心的浅笑从身后响起,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呢。”
男人从她身后离开,
“落英今日不在门内,我便代他工作了。”
“劳烦门主。”
夏拂衣很是客气,语气却冰冰凉凉不带任何情绪。
房间里的空气无声无息的冷下来,男人一边开始整理手边的药,一边用难得冷漠到底的声音道,
“夏姑娘放心,仅此一次而已。”
夏拂衣低着头没有说话,她听着耳旁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门被砰地一声关响,才慢慢的抬手摸了摸眼前的布条。
微微皱眉,少女难得带着些烦躁的扶着桌子站起来朝床边走去。
没走两步,脚下突然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她猝不及防的跌倒,及时伸手撑着地才勉强没有摔个大马趴。
踉跄间床边放灯的烛台被她哐当带倒,明亮的火光在她的眼皮下一晃而过,而后呼的一声掠过地毯,熊熊燃烧起来。
还没走远的男人大约是听到了响动,房门很快便被轰然打开,
“你在干什么?”
夏拂衣转头回望,狼狈间系好的布条也掉落下来,燃烧的火光于是映入她的眼睛,黝黑而茫然的向着门口睁着,乌黑的睫毛在雪白的脸上投落深深的阴影,简直柔软无害到了极点。
问话没有得到回答,男人也似乎没有时间介意。
他一步不停的冷着脸走进来,飞快的弯腰抱起少女放在门口,然后自己转身进去拿了被子直接盖在了燃烧的火苗上。
火灭了,屋子里却还残留着一些味道。
他伸手推了窗才又出门,看着门前呆呆站着似乎还不明情况的少女,沉默片刻后,对一旁赶来的负责看守拂衣阁的弟子淡淡道,
“夏姑娘的眼睛好之前,拂衣阁都不用点灯了。”
那弟子乖乖应下,男人便又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您等等再进去,我给您换一床被子。”
那弟子进去看了屋子后,出来跟夏拂衣这样道。
少女点了点头,就摸着柱子在门外的廊椅上坐了下来,开始伸手自己重新绑蒙眼的带子。
白布覆上眼眸,乌黑的眼睫垂落,遮盖了泛出一丝明光的眼眸。
廊外有风带着夜露和树林的气息吹来,将她袖中的琥珀吹得摇摇晃晃。
第1869章 【上邪】第一个发现
自从夏拂衣回到天机门,雪雁书只在第一天有机会闯进去了一次,而在那之后,拂衣阁附近的百里之地都不再有人通行,哪怕她是玲珑阁阁主也不得靠近半步。
那些原本只负责看守青石大殿和剑冢的暗卫,一个个都如幽灵般从暗处将拂衣阁笼罩起来,除了展落英之外,哪怕只是负责送饭菜和打扫的人都需要经过暗卫的重重搜查才能进去。
这一切都是夏拂衣所不知道,其他人都清楚却藏在心底不敢多言的事。
那座当初花了漫长时间和极大人力才建造完成的拂衣阁,甚至是整个缥缈山,此刻都仿佛变成了一座华丽的笼。
笼子里圈养着一只眼盲的金丝雀。
虽然金丝雀本人或许毫不知情,笼子之外却早有不少人在暗中窥探了。
例如雪雁书。
这已经是她不知第多少次走到拂衣阁这边来了。
然而不管是第几次,她都总会被突然出现的暗卫拦住,同样的,无论是被拦住多少次,她也依旧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总要往这边走。
像是要在一遍一遍被阻拦的过程里,一遍一遍的确认某些东西。
可意外的是,这一天她居然成功走入了拂衣阁,并没有遭遇到那个日常负责拦人的暗卫。
直到走入了拂衣阁的长廊,雪雁书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往四周看了看,下一秒便飞快的跃到了廊外,从树梢间无声无息的踏叶而过,最后停在了夏拂衣的窗外。
才刚刚停稳脚,廊下便传来了极轻的足音,她抬头看去,刚巧见到黑影一闪,闪入了廊外的树影中——是暗卫!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正是平常负责拦人的那一个。
看来他是临时有事所以离开了片刻,却刚巧被雪雁书抓住了机会。
红衣女子不敢怠慢,立刻又往后面闪了闪,让树叶彻底挡住自己的身形。
静静的调整了好一会儿呼吸,她才稍微探出头,无声无息的看向那扇打开的窗户,而只这一眼,她便看见了那个令人憎恶的身影。
少女依旧是一袭白衣,墨发披肩,正坐在桌旁倒茶,动作缓慢,仿佛正在借着动作梳理思绪般心不在焉,可即便是这样,她的动作也依旧透着股难以描摹的优雅散漫——和门主该死的相像!
雪雁书微微咬紧了牙关,然而不过一瞬间,她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茶水倒入瓷杯中的声音清晰悦耳,执壶的手也凝定如渊,没有丝毫偏移和颤抖——可是,夏拂衣不是看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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