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闷闷的笑起来,
“你在为谁生气呢?为你自己,还是为了那个迟早会死的皇帝?”
夏拂衣其实是一个很少生气的人,除了多年前拂烟的死,再一次大约就是现在了。
那双黝黑的眸子映着眼前俯身的男人,犹如一面冰封的镜子,不带一丝感情却又压抑着无数杀意。
她在桌下伸出另一只手,不远处的龙渊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嗡的一声倒射而来,而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箭弩拔张到了极点的时候,偏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长孙炽站在外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第1993章 【上邪】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
殿中两人一坐一站的呆在窗边,他看过去的时候,摄政王还紧紧握着夏拂衣的手,俯身的角度在这雨后的风光里显得无比旖旎。
夏拂衣一呆,飞到半路的龙渊剑就这样后继无力的摔在了地面,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她又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急忙挣脱了长孙晴照的桎梏,看着长孙炽正想要说什么,却被皇帝截断了声音,
“王叔,”
长孙炽慢慢踱步进来,猩红的披风一角拂过地面,优雅又缓慢,就如同他暗含冷意的声音,即便凛冽也依旧显得矜贵极了,
“你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
长孙晴照一点都没有暗闯皇帝宫殿被抓住的紧张感。
他收回手背在身后,笑意懒洋洋的,
“哦?我倒觉得是皇上您过分了呢,我天机门下的人,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莫名其妙成了你的皇后了?”
“从离开缥缈山那天起我就已经不是天机门中人了。”
夏拂衣不耐的插嘴,
“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也自然轮不到你关心。”
在夏拂衣看不到的地方,长孙晴照的脸色有一瞬间几乎有些冷厉,下一刻他低低一笑,尾音却血腥又阴冷,
“是吗?可哪怕不关心你,我好歹也应该关心一下,我这命不久矣却还想拉人陪葬的皇帝侄儿吧?”
夏拂衣愣了愣,她之前听到长孙晴照类似的话都只觉得他在故意激怒她,却没想到他当着长孙炽的面也敢这样说。
少女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去看门口的皇帝,似乎要等着他说出些讽刺的反驳来,可她抬头时,却正好迎上长孙炽从她身上移开的目光。
下了几日连绵的雨,门外吹来的风便也清清爽爽的带着湿气,男人避开她的目光,漠然的垂着睫毛,神情冷淡,脸色却似乎苍白了几分。
“长孙晴照,你以为我沉寂的这些年,真的就什么都没做,一直在每日酗酒坐以待毙吗?”
他看向摄政王,苍白的脸上一双灼热又冰冷的眼睛,他声音很轻,却又仿佛绷着一根染血的琴弦,载着仅剩不多的理智,
“你真的以为,我会一直容忍你的放肆直到死吗?”
“否则你还能怎样呢?”
长孙晴照看着他,轻笑,
“就像你花了那么大功夫逃出宫去赴死,最终却依旧无可奈何的回到了皇宫。”
“谁让你是长孙家的子孙,谁让你是炽微的皇帝呢?”
“只要你还戴着那王冕,你这辈子,就注定只能死在这高墙大殿之中,一步都别想踏出去。”
长孙炽还未有反应,一直听着的夏拂衣却先一步一手掀翻了桌子。
“闭嘴。”
内力翻涌之下她不可自控的腾身而起,龙渊剑嗡鸣着飞入她的掌心,一剑劈向了长孙晴照。
即便有所防备,摄政王还是不免被剑风扫过了颈侧,他退开几丈,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指尖顿时便沾了些猩红的血。
他笑了笑,眼底却压着散不尽的阴霾。
“夏拂衣,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
“你可以试试,”
夏拂衣站在榻上,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他,这一瞬间仿佛又是那个在擂台上睥睨江湖冷傲如霜的少女了,
“看我敢不敢杀你。”
第1994章 【上邪】玄衣卫
这一每一个字都咬着杀气迸溅出来。
随着桌子被掀翻的书页在半空中被无声割裂开来,殿中的气氛一触即发。
皇帝这时候垂着眼皮,慢慢的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停下之后,门外有脚步声迅速接近过来,逐渐将整个偏殿都包围其中,随后有黑衣锦带的男子走入殿内,几乎填满了大半个偏殿。
脸色苍白的长孙炽笑了笑,几分冷意几分厌倦的睨着长孙晴照,在人群之前淡淡道,
“今日摄政王似乎喝醉了,竟擅自闯入了紫宸殿来,朕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无法将王爷请出宫去,便请你们代劳了。”
身着黑衣的清泽半跪下来,
“玄衣卫领命。”
随后他站起来,似笑非笑又冰冷无比的看向长孙晴照,
“摄政王,请。”
整个殿中都随之响起沉冷的喊声,
“摄政王,请——”
那些黑衣护卫面无表情的盯着长孙晴照,手以一个随时都可以拔剑的姿势放在腰间。
这是时隔多年,销声匿迹已久的玄衣卫,第一次再度出现在阳光之下,而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些皇家最忠诚的护卫,早就在皇帝最初征战之时,死在了姑墨的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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