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琅领命转身便往外走,老爷子顿了顿,又道,
“跟程致远说一声。”
严逸微微一怔,皱了皱眉转而又松开了。
只要能找到人,谁来都可以。
男人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往外走,顺手扔掉了鼻梁上的眼镜。
狭长冰冷的双眼被解除禁锢般暴露出来。
泛着孤狼般冷漠又狠戾的光。
·
“大少爷,云港传回消息,说霍家也动起来了。”
“嗯?”
这一声嗯被嘶哑的拖长挑高,带着阴冷又怪异的不悦感。
“那个杂种怎么还能说动霍家?”
转而这嘶哑难听的声音又笑起来,又轻又诡如同一只蛇信拂过耳朵,叫人不由自主的起鸡皮疙瘩,
“就算他们封锁了整个云港,又有什么用?”
他得意的道,
“以为我会傻傻的呆在云港等他找上门来吗?”
“这一次,主动权在我手上。”
他咬牙切齿的发出狰狞笑声,
“我要把这个狗杂种踩在脚下,翻来覆去的折磨致死,将我曾经受过的痛苦,一千倍,一万倍的还给他!”
“我要让他跪在我脚下承认错误,承认他妈是个贱人,承认他自己是个狗杂种。”
男人的声音忽而变得诡异带笑,混合在突然刮起的风声里,显得格外胸有成竹。
第954章 幻觉
仿佛是回到了胚胎时期。
沈翩跹觉得自己被裹在一汪温暖的水里,随着母体的移动在摇摇晃晃的荡着。
可这样的温暖中,又混杂着一些嘈杂的风雨声。
像是从混沌天地劈开了一个口子,口子里偶尔会漏入几丝冰凉的雨,和呼呼的风声。
我又重生了吗?
她迷迷糊糊的想。
重生到了妈妈的肚子里?
这样模糊的转瞬便忘的思绪,很快又消失在逐渐变得混乱而灼热的感官中。
原本温暖舒适的温度,似乎开始变得忽上忽下。
她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回到了阿拉斯加的冰川上,赤条条的什么都没穿。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到了深海电台的录音棚里,不但没有空调还在大热天的给她烧了满屋子的火炉。
冷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粒米。
热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摊成一片水。
诡异又痛苦的感觉叫她不由自主的把眉毛皱成一团。
风声还在呼呼的刮着,也如同这身体里的温度一般,忽近忽远,叫她不由得认为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血液冰冷,皮肤滚烫。
不知在哪个时刻,身体随着水波的起伏滚了一下,她的头砰的磕在了坚硬冰冷的物体上。
疼痛叫她稍微清醒。
沈翩跹睫毛颤了颤,艰难的睁开眼睛,留出一道细小疲倦的目光。
刚刚睁眼,便有一点水砸落在她的瞳孔里,涩感让她不由自主眨了下眼睛,随后视线便如同覆上了一层水膜般,整个都模糊起来。
光是蓝色的。
幽蓝的灯光里,她坐在漆黑的观众席上,跟千万个看不见脸的观众一起,望着台上长发披肩,长裙曳地的母亲。
她在弹钢琴。
温柔的侧脸上可以看见勾起来的嘴唇,优雅又充满暖意。
她的十指纤长白皙,在黑白琴键上方稍稍停留,随后落下,流畅又温柔如同在春夜里翩飞的蝴蝶。
那是一首虫儿飞。
陪伴了她很多个梦境的虫儿飞。
沈翩跹不由得露出微笑来。
台上的母亲似有所感,微微侧头,像是要朝她望过来。
沈翩跹期待的张大了眼睛,等待着一个带着笑意的对视。
可她却只是侧了侧头,在模糊的光线里露出发下的小半张脸,又重新回过头去了。
沈翩跹急得要大叫妈妈的名字,却又在下一瞬间,被从座位上一脚踹开了。
转眼,她毫无痛感的坐在了一个黑色的凳子上。
虫儿飞依旧在叮叮当当的响,灯光也依旧是淡淡的蓝色。
她茫然的往台上望去,却突然发现,原本穿着长裙的母亲,已经换成了一个白衬衫的男人。
棱角分明,侧脸轮廓完美的,冰山般的男人。
他也在弹虫儿飞,安静沉默,面无表情下却又含着难以言明的温柔。
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来,将这个英俊非凡的剪影变得模糊又细致。
沈翩跹动了动唇,觉得这个人的名字立刻就要脱口而出了,却不知为何总是想不起来。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就像是人在临终前留下的最后一口,将吐不吐的,不舍又挣扎的生气,这口气对着她的耳朵虚弱道,
“云端,他会是最好的选择。”
“这也是,妈妈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第955章 往事
沈翩跹猛地转过头,那口气却早已在耳边消散,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的观众席。
席位上坐满了看不清面目的人们。
可当她回过头,这些人的目光都非常清晰而冰冷的盯在了她身上。
血液热了又冷,冷了又热。
她受不了的抱紧胳膊重新坐回去,看向那个唯一有光的舞台,希望能驱散一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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