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由自主的微微仰头。
然后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那不是情绪或者性格意义上的冰冷,而是对世事毫无所觉,没有感知和情感的,无机质的冰冷。
可即便如此,这也丝毫不能影响任何人的判断。
她很美,非常美。
即使脸上还带着血迹,即使冷得像个机器人,即使全身散发着一股尸体的味道,也丝毫不能影响她的美。
黑发半干不湿的搭在脸侧,勾勒苍白细致又优美到极点的线条。
她是典型的东方长相,鼻子不过分的挺,眼窝不过分的深,嘴唇也是恰到好处的薄度和弧度,像是上帝用了无数年月和心血,才细细描摹出来的模样。
而她左眼下那点鲜红的痣,便是极品白玉中落下的一滴血,清清透透的纯白模样瞬间变得妖异而鲜活起来。
她满身狼狈从火焰和浓烟里走出来,便像是走出了一副奇幻风的油画。
狼狈和鲜血都是艺术——如果闻不到那些腥臭味的话。
第1067章 凛冬
“有个女人!”
车厢里传来兴奋的尖叫,正是那个将容赞推出来探路的大叔,
“有个女人在那里!快把她带过来,跟我们一起走!”
少年嘴角下撇,露出一个嫌恶至极的表情,却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又去看那个奇怪的少女——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趴在地上。
容赞顿了一下,不急不忙的站起来,定定的看着那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少女,半晌才在诡异的沉默中开口道,
“里面发生了什么?”
少女盯着他的喉咙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烧了。”
两个完全没有前因后果的字,让容赞有点愣神,
“谁烧的?”
“我。”
容赞又愣了一下。
这期间那个大叔又开始用大嗓门催起来,
“快点过来啊!那边都燃起来了肯定不能住了,我们要早点赶到下一个城市去!”
“跟我过去。”
容赞看了少女一眼,转身就走。
可没走几步他发现身后没有声音,便又转过头来,对上远了一些的眼睛。
依旧毫无情绪的盯着他,像看着一块腐肉。
容赞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重复道,
“跟我过去,”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我们现在要去西区,那是这片区域最大的基地也是最安全的基地,你不跟着我们一起,一个人会很危险。”
少女的神色一直没有任何变化,直到听到“西区”两个字才微微动了动,像是某个埋在脑海深处的引线,牵出一些模糊不清的记忆来。
似乎曾有人隔着玻璃和水波,在絮絮叨叨的对她讲话,光线模糊,人影也模糊,只有那声音里偶尔泄露的字词能灌入她的耳朵里,被大脑保留下来。
于是她朝前走去,跟在了容赞身后。
少年看着她走近,直到她来到身前,又慢慢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远处夕阳余晖洒在没有尽头的马路上,爬满藤蔓的破旧牌子后燃起滚滚浓烟。
少女在这夏末的荒芜景色里抬起头来,黑色眼睛映着夕阳中少年的模样,镜子般清澈又无情。
“凛冬。”
她音色冰,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便如同真正来自凛冬的风,瞬间刮走了这空气里腐臭的燥热感。
“我叫凛冬。”
她说。
·
【cut!】
叶导冷冰冰的叫了停,沈翩跹瞬间从地上蹦起来拼命跳脚,
“啊啊啊我踩到了好多碎石头啊啊啊!脚底好痛!要穿了!”
这是开拍的第三天。
第一幕总算是完美的过去了,且刚好碰上了夕阳漫天的场景,用副导的话来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刚好凑齐。
那么言下之意,自然是前两天总是缺了些东西的。
比如在培养皿里不断ng的呛水的沈翩跹。
比如在打戏中被威压勒得表情扭曲的沈翩跹。
比如踩到了石头嘴角抽搐的沈翩跹。
总是大多时候都是“人和”有问题,而这个问题,自然总是出在戏多的女主角身上。
光是打戏,沈小姐便来来回回拍了不下二十次,回去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背上肋骨下全是淤青,她皮肤嫩,青了一块便好久都不能消下去。
程致远特意找人买来了去瘀痕的药膏,她没时间不愿意找按摩师他便在她背台词琢磨剧本的时候亲自给她擦。
第1068章 冷嘲热讽
这三天来,主演每个都场场观摩着。
于是每天腰酸背痛的沈小姐还得对付欧阳曼的冷嘲热讽。
比如现在,刚刚穿上鞋子到椅子上坐下来的沈小姐,闭上眼睛便听到了后方传来的低笑。
像是若无其事在跟自己助理交谈,音量却刚好够她听见的声音,
“我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开始我的戏份了,所以天天来看,不过照这个进度,我应当还能休息够一个礼拜?”
“两个礼拜吧~”
欧阳曼的女助理非常上道的接话,笑得十分刻意和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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