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继笑道:“我给那姬大小姐闻了一点安息香,我自己喝了一夜的茶。现在倒有些困倦了。”朱承继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林冲驻马问道:“大哥心里真正想娶的恐怕是那位曼陀姑娘吧?”
朱承继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低声道:“可是,为了娘,为了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江山,我却只能慢慢忘记她!”
朱承继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肚子,马发疯似的狂奔起来。
林冲看着朱承继远去的身影,突然觉得心头涌起一股苦涩,不知是为大哥,还是为姬明珠,又或是为那曼陀姑娘。
进了“天外天”寨子,朱承继但见“天外天”大寨处在四方水汊之中,惊涛骇浪之声如同千军万马厮杀而来,朱承继看大寨形同巨鳌背上驮起的一颗明珠,又见大寨四周土山林立,草木苍翠葱茏,奇花异草应有尽有。
朱承继不禁驻马感叹道:“好一方藏龙卧虎的洞天福地!将来吾辈变幻风云,定应从此处兴起!”
大寨里面木子嫂夫妇正在陆上练兵,虽然处在草莽之间,但木子嫂夫妇出生于前朝将门,且久经杀场,排兵列阵更是家常惯饭。
朱承继立在马背上看六军严整,阵法俨然,忍不住轻笑道:“皇家禁军操练起来也未必能如此!”
二人进了宋山河住的寨子,那是一个两层的土楼,十一年前盖的,门窗上的漆皮已经鼓了起来,有些地方已经露出斑驳的木色。
宋山河从柜里子取出一个明黄色的包袱,包袱里装的并不是什么圣旨,却是一张陈旧的边缘已经发黄了的地图。
宋山河把地图在八仙桌上轻轻的展开,林冲和朱承继凑在地图前看了半天,才看懂地图上画的是一条通向皇宫的地道。
“当年先帝爷把殿下托付给林将军时,已经料到身后恐不太平,便令人挖下了这一条地道。地道只挖成了一半,先帝爷便驾崩了,这张地道图,是由伺候先帝爷的小黄门缝在衣服夹层里,偷偷带了出来交给林将军的。”宋山河一面说,一面谨慎的把地图重新卷了起来。
“这些年,我偷偷攒了一笔钱,约有十余万两银子,只等两位殿下授意,便可着人即可动工,将剩余的地道挖通。到时,咱们的人马,便可出其不意的从地道杀入皇宫。”宋山河说着又拿出一叠银票,全是五千两一张的,一共是十五万两,这个数目,倒完全在林冲的料算之中,想来这几年帐上亏损的银两便都落在此处了。
起事的第一步便从这个简单的土楼里开始了谋划。
挖地道的人是三当家和四当家挑选出来的最忠诚的百十个兄弟,他们都是前朝的忠良之后。
挖地道的人共分四拨儿,不分昼夜,四班儿轮替着挖,地道的一端通向皇宫,另一端通向“天外天”林冲母亲的佛堂。
动工前,林冲母亲领着大家在佛堂的菩萨面前磕了几个头。
挖一条从天外天通往皇宫的地道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从七月份起挖,一直挖到十一月份,大雪飘起来,土地结了冻,新挖的地道还是没有和旧有的地道接通上。
林冲在天外天和明月镇两头跑着,因为他那个精通岐黄之术的大哥开了一家江南最大的药材铺,不时要劳烦他去做一些陶朱之道的工作。
姬三爷对此事很是得意,只觉得仅招了一个女婿,却平白多了两个人帮忙操持这份家业,自己是只赚不赔的,却不知这份自己辛苦打下的庞大家业在朱氏兄弟的操持之下,已慢慢不再姓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风格无感,暂就这么写吧!
☆、桃花蛊
灼灼的桃花,三月灼灼的桃花。
暖风扑面而来……
一张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桃红色薛涛笺,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在林冲的脸上……
“休将闲事苦萦怀,取次摧残天赋才,寄语高唐休咏赋,今宵端的云雨来”
林冲知道他又在做梦了,在白雪飘飞的腊月,做一个春天的梦。
草丛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林冲懒洋洋的抬起头,来的人,又是她……
林冲不知自己是多少次梦见这个女子了,她神态像极了云娘,而眉目又和曼陀姑娘有几分相似,虽不及曼陀姑娘生的标志,但清秀逼人之处又胜曼陀姑娘几分。
薄衫翠袖抚过林冲的鼻翼,一阵幽幽的兰草香气,让林冲险些喘不过气来。
“你可看到了我写的诗笺了?”清泠泠的声音,好听的像刚从上好的琴弦上弹出来的。
林冲捏着桃红色的诗笺,笑的很轻薄,俯在女子耳边低声道,“你是在勾引我吗?”
女子的指尖在林冲脸庞轻轻的划过,“你说呢?”
林冲觉得自己像对着一坛刚启封的女儿红,只闻及香淳,醉意便已达了头顶。
“你总该先问问我名字?”女子对着略显痴呆的林冲哂笑道。
林冲刚要启齿相问,女子已用手指掩在林冲的嘴巴上。
“我叫翡翠!”女子的声音还晃在林冲左右。
三月的桃花,灼灼的三月桃花。
地面上的桃花落了一层,翡翠已没了身影,林冲觉得怅然若失。
林冲从梦中醒来时,觉得很是疲惫,他睁开眼,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心中的失落更重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水月漪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