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柔远远的指着一个“小内侍”向仨人介绍道:“这便是明德皇帝最钟爱的内侍,流年。”
流年正站在一株盛放的红梅树下,他身着一身银色的锦袍,手执一柄银色的拂尘,在微笑着看一群宫女叽喳着堆雪人。
流年的嘴角挂着轻笑,远远看来竟像是天宫里谪下凡间的仙童一般。
然而流年的眼神看起来却显的那么落寞,他似乎在怨恨为什么上天慷慨的赐给了他俊美的容貌,却又吝啬的只给了他一副侏儒一般的身材。
“今天晚上元宵灯会便是由流年主管的,你们切记轻易不要亲近他,离他越远越好,他那双眼睛可贼的很呢!”李燕柔叮嘱道。
李燕柔怀里的波斯猫不知何时从她怀里跳了下来,向流年跑去。
波斯猫停在流年脚跟下,用头不停的蹭着流年的腿,流年微笑着俯下身去,轻轻的用手顺了顺波斯猫的皮毛。
☆、夜盗御书房
流年抬头看向李燕柔,手中的拂尘一甩,行了个大礼,眼角余光却扫在李燕柔身后的几个宫女身上。
李燕柔蹙眉想,这个人,我唯恐避之不吉,那只瘟猫却平白去招惹他,这畜生真是不通人性。
流年已经走了过来,笑问道:“公主带的几个宫女倒是眼生的很。”
李燕柔挤出一脸笑道:“那是我奶母的三个女儿,她们想见识一下宫里的灯会,我就把她们装扮成宫女混进来了。”
流年瞅了绛绡和雪纨一眼笑道:“公主奶母的一对女儿生的可真英气,要是换了男装,那可要赛过潘安,压倒宋玉。”
李燕柔嗤的一声笑道:“可惜天公不做美,偏偏让她们生成了女儿身!”
流年笑的颇意味深长,道:“难道天公果然不公道么?!”
李燕柔敛起笑容故做不悦状道:“天意高难问,咱们还是不做猜度的好!”
流年并未善罢甘休,指着秋绫又问道:“这个宫女也是公主娘娘的奶姊妹?”
李燕柔只好又挤出笑容道:“她是我奶母和前夫生的女儿。”
流年用手指按着鼻头说道:“不想一母竟然生下这天差地别的三个!”
民间办灯会时,最大、最显眼的灯,总是由地方上最有权有势的人摆出来的。
宫中的灯会,最大、最显眼的灯总是最受宠幸的妃嫔送来的,这次的灯会有些例外,最大、最显眼的灯是新册封的明月公主的。
大臣们议论纷纷,都道,因这是明月公主参加的第一次灯会,自然大家都不好夺她的风头。
明月公主送来的灯,果然是最大、最显眼的,却不怎么好看,就是一盏又圆又大的灯,远比不上明月,倒像个火球。
流年走出拥挤的人群向李燕柔问道:“明月公主的这盏明月灯果然显眼,只是怎么不见公主的三位奶姊妹。”
李燕柔笑道:“不巧的很,宫里灯会要开始时,我奶母家里捎来信儿,说是她们的爹爹得了要命的病,只怕熬不过今夜,她们便只好悻悻而归了。”
流年陪笑道:“这事,倒是果真巧的很呢!”
御书房的那张御用的镂花木桌上燃着半支香。
朱承继盯着香头上闪烁的红点道:“宫里的侍卫每半柱香换巡一处,因此我们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时不待人!”
林冲的鼻尖上冒着汗珠,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
宋山河满怀希望的打开一件镶嵌精致的玉盒,里面果然是有一个卷轴。
宋山河差点惊叫出声来,三人小心翼翼的打开卷轴,却大失所望,那幅卷轴只是一幅画,画上的女子竟然是朱承继和林冲的母亲,萧瑶。
宋山河失望中正要合上玉盒,手却被林冲在半空中截住。
原来玉盒中还有一个夹层,夹层中藏的正是他们一心要找的皇宫地图。
三人将地图在桌上展开,朱承继轻声道:“这幅图包含了各处地形、兵力分布,对我们将来起事大有用处,但是我们却不能把它带走。”
宋山河诧异道:“我们费尽心力才将它找到,却为何不能带走。”
林冲解释道:“因为我们一旦将图带走,那皇帝必定会有所防备,各处的地形、布防必定会做改动,那时,我们手中的图便不大有用了。”
宋山河懊恼的道:“那便如何是好?不能带走,找到它又有何用?!”
朱承继冷冷的看了宋山河一眼道:“那便只能背下它。我们所剩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桌上的半柱香已烧了一半多。
林冲皱眉道:“这张图比平常的地图要复杂许多,剩下的时间,我真的没办法全部记下来。”
朱承继看了林冲一眼道:“那你便只记一半,一半你能记住吗?”
林冲点头道:“只记一半,时间便有充裕了,只是,剩下的一半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再进一次御书房。”
朱承继拎起地图道:“剩下的一般便由我来记!”
林冲不再说话了,他忘了,他那过目成诵的本事是得自母亲的遗传,这遗传自然不独是给他的。
桌上的香将要燃尽时,二人已将地图记的分毫不差。
换巡的侍卫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仨人向房顶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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