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公子看着林冲的眼睛,睛波中流露出一丝绮旎之色,口中柔声道:“她终于还是穿上自己织的云锦了,她走时总该是满足的了。”
曼陀公子低头又将周凤凌乱的头发轻轻的理了理,抬起头看着林冲,轻声问道:“你说,你的生父,他生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每个遇到他的女人都变的如此?!”
林冲目光凝视着周凤那苍白如雪的头发,那宛如少艾的脸庞,口中道:“也许,她们年轻时不遇上家父,便都能幸福的过完一生吧。而我呢,我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会过的比现在幸福吧。”
林冲的叹息轻的像一阵春风,曼陀公子不知何时已轻轻的倚在林冲肩头。
皇陵秘道外的一树树杏花开的正好,恰像是刚从红梅中走出的馨香女子悄然换上了宜人的淡装。
三月,清明,雨纷纷。
半湿的墓地上,多少人抛洒了多少伤心的眼泪。
祭台上抬放着一坛上好的杏花村百年沉酿的老汾酒,一套雨过天晴色的汝窑酒杯彰显着祭祀者的品味和身份。
雨珠溅洒在杯中的酒水中,空气中便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酒香与杏花香、雨气揉杂在一起,使这座堂皇的孤坟周围的气氛带有了几丝迷离的诗意。
☆、祭舞
潮湿的墓地上碧草青青。
白色的绣花鞋在碧草上轻轻的旋转着,洁白的舞袖在风中飞舞。
舞者的脸上带着白孔雀翎毛制成的面具,手中持着白孔雀毛编制的羽扇。
“这是滇国特有的一种祭祀的舞蹈。”曼陀公子向林冲解释道。
“那跳舞的人会是谁呢?”林冲自问道。
“那孤坟里埋的人又是谁呢?”曼陀公子并没有回答林冲的问题。
玉笛声起,悠扬,飘渺。
马蹄声渐近,马背上一个着一身青色布衣的男子正持着玉笛在吹奏。
白衣的舞者的身影已渐行渐远,青衣男子打马向白色舞者追去。
“阿妹,阿妹,是你么?”青衣男子抛下玉笛向白衣舞者问道。
“大王子,你有十五个阿妹,不知你要找的是那一个?”白衣舞者冷冷的问道。
“翡翠,你是翡翠对吗?”青衣男子问道。
“翡翠公主早就死在万愁山,无悔涯下了。”白衣舞者的声音更冰冷。
“翡翠,难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肯原谅阿哥吗?”青衣男子的声调已渐近恳求。
“翡翠姐姐早就死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我想她也不会原谅你的。”白衣舞者声调突然变的凄厉起来。
“你是凤凰?”青衣男子试探着问道,白衣女子没有回答。
青衣男子自语道:“十一年前,一场巨变后,国破家亡,十五个公主死的死,被人抢走的抢走,只有翡翠、凤凰、曼陀三个下落不明,以你的年龄,你的舞姿,我可以断定你不是翡翠,那就一定是凤凰了。”
白衣舞者冷笑道:“谁说我是凤凰,我是曼陀!”
曼陀公子听到这白衣舞者自称是曼陀公主,口中惊的不由发出“呀”的一声。
青衣男子耳力极为敏锐,断喝道:“谁在暗里鬼鬼祟祟的?!”
曼陀公子拉着林冲走了出来,口中轻笑道:“大王兄,你难道连阿妹也不识得了。”
青衣男子一双俊眼锁在曼陀公子和林冲身上,口中似是不敢置信的道:“翡翠,真的是你吗?”
“你不信我。”曼陀公子脸色一变,拉着林冲转身便要离开。
白衣舞者拦在曼陀公子身前道:“不管你有多么嫉恨他,到了父王坟前,都要祭拜完他老人家再离开。”
曼陀公子脸上堆笑道:“自然要和曼陀妹妹一起祭拜的。”
白衣舞者、曼陀公子、青衣男子走向那座堂皇的孤坟。
青衣男子把祭台上的酒倒了三杯,以酒撒地,朗声道:“滇国灭国十一年,这十一年来,为了复国大业,我们兄妹二十人忍辱负重,伤亡不计其数。十一年前,二公主青鸾忍辱做了镇国将军的小妾,窃取兵符事败后,被镇国将军一掌打死,十年前,藏匿在皇宫里的五公主重明在盗取皇宫布防图时误中陷阱而殒命,九年前,三王子和四王子和七公主、八公主密谋起兵,兵败后被诛杀,至今下落不明……”
“住口,不要再说了。”白衣舞者厉声截断了青衣男子的话头。
青衣男子的话并未打住,他接着说道:“迄今,活在世上的,怕就只剩下我兄妹三人了,为了让死去的兄弟姐妹不白白牺牲了,两位妹妹,也该为滇国的兴复大业做出一些贡献来。”
曼陀公子瞧着青衣男子问道:“只是不知这十一年来,大王兄,你可为滇国的兴复大业做出了什么贡献,说出来,也好让阿妹们膜拜膜拜。”
青衣男子脸色大变道:“我可是滇国的大王子,怎可以身犯险。”
白衣舞者冷笑道:“说的真好听,偏我们就是该死受苦的命,合着该轮着你享福!”
☆、空城计
青衣男子神色肃然道:“我何尝不希望死去的是我,你们虽然不是和我一母所出,但也是先王留下的骨血,而死去的发明阿妹,她却是我的嫡亲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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