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粥,感觉胃里暖了些,安好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临睡前,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中午时候吃的药里,肯定有不少助眠的成分。
安好睡下后,裴笙把食盒整理好,提着出了房间。
李直就在卧室门外静候着,看见裴笙出来赶紧伸手接过食盒,“爷,您······”
裴笙摆摆手,“行了,去刷碗。”
李直动了动嘴唇,还是提着食盒轻手轻脚地走了。
不过转身的瞬间,一个汉子,眼眶微微红了红。
裴笙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过了好一会整个人还跟个雕像似的。
那卡从他口袋里钻出来,跳了两步跳到茶几上,两只小眼睛打量了裴笙一番,又看周围没什么人,果断开口:“喂,你的手?”
裴笙低头,双手在面前摊开,肉眼可见的,那双手在破灭和重生之间来回转换。这一场景如果被旁人看到,就堪称惊悚了。
“你不知道你的身体经不起任何一点刺激吗,居然还敢淋雨!”
那卡看着裴笙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这人都这样了,居然还敢这么不管不顾的,就不怕灰飞烟灭吗?
“没事!”
裴笙淡淡出声,双手拢了拢,藏进了袖子里。
那卡目光复杂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轻轻哼了一声,“你就作吧!”说完扭头跑没影了。
安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明时分了,屋子里拉着窗帘,她打开床头上的灯,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回来后刚刚爬上床还没掀开被子,看见另一边被子里隆起来的大包,动作顿了顿。
她探手过去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看见那张在微黄的灯光下愈发完美的睡眼,安好伸手,在上面轻轻戳了戳。
触手微凉。
安好一惊,随后整只手都摸上了裴笙的半边脸庞。
正常人蒙着被子睡觉不可能皮肤还是凉的,但安好没有感觉错,她手下的皮肤泛着微微的凉意,根本不像是正常睡觉时候的人类的温度。
她手指微微下移,放到了裴笙的脖子上。
手掌下的脉搏缓慢而匀速地跳动着。
安好几乎是没有任何思索地就做完了这一切,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后背在一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感冒刚刚好转的情况下,安好也不敢回卫生间洗漱,等心跳平稳下来,安好发现自己没有半分睡意了,只好起床换了一身衣服去了客厅。
刚打开门,一阵潮湿的风就涌了进来,安好抬头看了眼依旧还没有停歇迹象的大雨,转身准备泡壶茶来静一静心。
刚转身,她的步子就是一顿。
隐隐约约在风声雨声里,她好像听到了几声敲门声。
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安好站在原地没动,侧耳又细细听了听。
“笃笃笃!”
敲门声又想了三下,很规律,隔着重重雨幕,进了安好耳朵里。
想到门外可能是来避雨的人,安好抿了抿唇,在客厅里搜索了一圈,找出雨靴雨伞,沿着屋檐走了出去。
院子的雨水大部分都流进了地沟,但往下流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雨下的速度,安好一脚踏进去,及膝的雨靴已经没了大半,一脚踩下去,水花顿时四溅,安好只好抬起一点点脚,一步步朝大门挪过去。
本来一分钟就就能走完的路程,愣是用了两倍多。
“吱嘎!”门栓放下,大门打开,安好就朝外面忘了过去。
入目的首先就是一把天青色的雨伞,不同于现在的铁骨塑料布,这把雨伞看起来很像一件古董。
油纸布,木伞骨,被一只冷玉般的手握着,随着伞微微上移,安好对上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在笑,眼尾微微挑起一抹清冷的弧度,里面的光,让安好联想到了自己记忆里那边浩瀚无垠的星空。
“姑娘,我可以进去避个雨吗?”
安好承认,其实她自己也是一个音控。
明明面前的男人看上去第一眼就让人觉得神秘不可测,但她也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并不排斥邀请这个刚刚才见过一面的男人进门。
惊艳是有,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方给她的莫名亲切感。
安好觉得奇怪的同时,微微侧了侧身,留出一半的空间来,“先生请进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安好把人带到沙发前,“先生请坐。”
再一次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安好有些异样地皱了下眉,她刚刚好像,一扭头就忘了这位先生的样子。
但只要再次看到,她却能一眼就认出来。
奇怪的体验。
安好回头拿茶具,等待水开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直静静坐在那的男人再一次开口:“我叫泯螭。”
对方没有解释自己的这个名字到底是那两个字,但安好发现自己居然很自然的就了解了,虽然有点奇怪现在还有人用这两个字当名字,但她的疑惑并没有显现出来。
电水壶烧的水发出一声长鸣,水开了。
现在院子井里的水不能用,安好是拆了陆玖昨天大采购来的两瓶矿泉水,也不知道用来泡茶味道如何。
早晨安好一般都是泡红茶,但现在还有一个人在,安好又询问了泯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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