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这么任性,这国家还能好吗?
但见谢籍一路走到她面前,眼底映着她和雪光,灯下的雪格外莹莹,把人衬得如玉一般,他却丝毫不清冷,一笑便让整个园子都暖和起来,甚至让邰山雨觉得哪儿哪儿都有点滚烫。
“犹记旧年同山山一起嬉雪,自míng xīn意,便曾有一念,愿与山山共每一场雪。”他笑容愈发暖与柔,仿佛雪地上忽然一刻盛开万紫千红,叫人目眩神迷,差点不知了今夕是何夕。
邰山雨欲抬手捂胸口,又觉得这动作太傻,只捏捏拳头,却不由自主咬了下唇,好像这样就能让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停下来似的:“我……我未必值得你这样爱。”
谢籍的爱多得,邰山雨已经忍不住想问自己何德何能,遇此情深。
“山山这样好,如何不值得。”
被谢籍饱含深情的双眼沁得邰山雨有点慌乱,慌乱中低下头来,并且意图转移话题。但是她话还没有出口时,就自己先停住,复抬起头来皱眉看着谢籍:“九叔,你会让我变坏的。”
享受被爱,又不想负责任的坏;想要永远拥有,又不想携手白头天长地久的坏;不允许自己心动,却又沉迷在他心动里无法自拔,并且无法再明确态度拒绝,吊着人不上不下的坏。
“倘真坏了,便只可对我一个人使坏,不许他人。”谢籍可以说是看着邰山雨长大的,小女儿心思,他哪能不明白。别家女郎的心,他不懂,但眼前的女郎,他是当真深具了解的……真没白费那些年里,许给大舅子的好处。
有什么比深情更动人肠?也许有,但此刻在邰山雨心里,并没有其他。
她捏成拳的手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跳动,隔着裘衣,她的手已经放在心口上紧紧捂住,总觉不捂紧了心会跳出来:“我这样不对,你这样也不对,九叔,我们该怎么办?”
有点心酸从心底漫延至眼底,莫明有点泪意涌上来。
“从心便好。”谢籍现在更加相信前景广阔,不久将来他将会抱得青梅归,他的小青梅酸酸的样子真是可人心爱,“先进屋罢,看你冻得。”
也许心动情生就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上一刻还泪意上涌,下一刻又忍不住扬起嘴角,邰山雨被谢籍引着进屋时,悄悄咂了咂这滋味,怪美的。
因朝会并非日日有,因而谢籍明早不用再赶回去,解下裘衣时,谢籍非常自然而然地接过并挂起来。邰山雨回身看他时,忍不住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仿佛不是一次二次……
“啊!”她邰爹通常就是这样照拂她妈,怪不得。
“怎么了?”
“没……没什么。”
瞧小青梅又低下头面泛羞意,谢籍虽不明是什么,但小青梅羞红小脸的模样谢籍爱极:“恰子午之交,正是当安睡的时辰,山山回屋去吧,我这自己拾掇了便也安置。”
邰山雨:说实话,我不是很懂你们这些情深人的想法,明明这么远来,却不逮着我面对面撩,把我赶去睡,自己也睡,不觉得有点浪费吗?
这样的话,当然问不出口,邰山雨道了晚安,便乖乖去睡。
谢籍就是看她乖乖的样子,也跟吃蜜糖一样,甜得发腻。略收拾收拾,谢籍便躺下,躺下的时候有一缕淡淡芳香传来,是小青梅身上的香气,邰夫人专给小青梅调的香,不是花香,也不是木香果香,而是春日里阳光和暖的气息。
长夜漫漫,但有小青梅毗邻,谢籍睡得万分香甜。
他倒是睡得香甜,只可怜小青梅大清早起来就被女郎们围着审:“阿邰,你这样会失去我们的知不知道。”
“又不是我叫他来的。”邰山雨觉得自己好冤枉。
“听听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让人好想挠她哦。”
“阿邰,我看你还是快点认明自己心意吧,不要空磋砣了大好辰光,得防着你明白心意时,他已死心别就。阿邰,光阴不等人,深"qing ren"更不等人。”
“就是,认明了也好正正经经恩恩爱爱,别成天嘴上说一套,心里另装着一套,你不累,我们都替你累。”
“就是认明了不想恩爱,也要赶紧,毕竟九叔不是你拒绝一下,就能拒绝得了的。”
邰山雨弱弱弱弱地出声:“我一直在拒绝啊!”
女郎们:“阿邰,你知道有个词儿叫欲拒还迎吗?”
邰女郎:“我不是,我没有……”
女郎们“嘁”一声,三三两两结伴而去,一边走一边商量今儿早上吃点什么好。留下邰女郎一个人在原地满心纠结,都说好朋友要彼此开解,可她的女郎们只会往她的结上再多打几个结。
嘤,归根结底,九叔是个大坏蛋!
谢籍:?
#谢籍{痛心疾首}:你这么昧着良心说话,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呀,我没有良心#
第二十七章 对美的热爱,对艺术的追求
雪到中午时方停,已累至齐腰深,这样大的雪,洛阳女郎们也不曾多见,遂也放开了和邰山雨一起撒欢。手残如邰山雨可以堆萌系雪人,手巧如其他女郎,则一齐合力砌了个冰雪层城,完全是等比例的洛阳城北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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