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窗外的脸转回来,陈西诗盯着后视镜,没有回答,按这么算的,莫雨从拍卖会的那个晚上就一直没回来。
“萧先生没有出去找么?”
车子换了条车道,刘大昌又踩紧油门,才应,“萧先生这次确实挺奇怪,都没出去找,我问过小玉……估计是……萧老不让出去找吧。”
那天萧晔过来帮她处理那群村民时,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也没有勉强的意思,妻子不回家,难道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天渐渐黑了,却到了贝域的境地,那两个山头都不好开,刘大昌的车速减了很多,前头一路开着车灯,一闪一闪的,“陈小姐,你要不闭眼睡一会吧,这山路我看起来都害怕了,别说你一个女人,先睡一会。”
陈西诗摇头,“不用,我不怕。”
当初从这里跑出去的时候,脚上的布鞋磨得像块纸片,累极中分分钟觉得自己一个失脚就会摔到山崖下去,那时的念头就是想和父亲一样,远远地离开那个村庄,离开那群恶心的人,她比谁都理解父亲为何会离开贝域,比母亲都清楚,只是她恨着父亲的原因是父亲带走了别的女人,却将她和母亲抛了下来。
走路一个山头要两三个小时,开车则只需要一个小时,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车子已经越过两个山头,愈发逼近贝域,那个古老的村门,看起来还是那么残破不堪,刘大昌车子开得愈发得慢。
此时时间是晚上十点半,贝域剩几家宵夜档还亮着灯,其他两排的矮房全熄了灯,路灯倒是开着。
陈西诗指使刘大昌拐了三个路口,来到她以前住到家门口,车灯打在残破的门上,显得一片萧条。
刘大昌瞪大眼睛,揉了下额头的汗,转头道,“陈小姐,这是你原本住的家里?”
陈西诗摸摸身边的坛子,点头,“是啊,这就是我住的,看这个样子,今晚我们要呆在车里了。”
刘大昌急忙说,“是的,呆车里比较好。”
陈西诗摇下一点点车窗,随后人卧躺在后座上,她没算好时间,如果是白天到这里的话,事情办完了就可以直接回去了,可是现在太晚了,这里是旅馆比住所还不安全,睡到半夜都有可能出事,她和刘大昌又不能住在一个房间里。
手里怀抱着母亲要的彩虹糖,也许是来到这个让她身心都觉得恐怖的地方,一整夜,梦里都是过往,一幕又一幕,每次她都从梦中吓醒,醒来对上家里老旧的门,更让她心跳半拍,早上是刘大昌将她喊醒的,他端了早餐给她吃。
“谢谢。”说完她低头将粥喝掉。
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正是早上七点半,她吃完早餐,捧着彩虹糖拉开车门,刘大昌把车锁好,她便走进残破的门里。
三年多了,地上起了一层灰,家里的东西已经被搬空了,来到母亲的房间里,也是空荡荡一片,只有墙壁上挂着的冥相,她放下手里的坛子,朝冥相拜了拜,幸好搬东西的人没把母亲的骨灰丢掉,不过贝域这里的人不会随便动别人的骨灰,他们非常迷信。
“妈,你要的彩虹糖。”她语气淡淡地说,对母亲她的感情真的很浅,浅到恨意反倒浓厚了些。
相片里的女人那张脸缠了她三年多。
祭拜过母亲,陈西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破旧的家里,刘大昌急忙跟上她的脚步,看到陈西诗母亲的冥相时,他才知道,陈西诗的容貌继承了她母亲的优良品质。
“陈小姐,接下来要去哪里?”
陈西诗没回他,只是一路走,走了不远,站在一间房子的门口,刘大昌一抬眼:收容中心,“陈小姐,你有兄弟姐妹在这里吗?”
“没有。”说是没有,可是陈西诗还是推开门,刘大昌好奇地跟进去,房子里一群孩子正在嬉笑,看到有人进来都停下动作,眨着眼睛看着他们。
“谁来了?”一个苍老的嗓音从里头传出来,接着一个苍老的女人拐着拐杖走出来,看到门口的人愣了愣。
半会她说,“你是来带她的吗?”
陈西诗点头,“她人呢?”
“叶子,去把西悦喊出来。”老女人说道。
“是。”人群中一女孩急忙跑进内室。
不一会,跟在女孩身后的是一个绑着鞭子的女孩,她有一张很普通的脸,扔进人群里一下子就埋没的那种,和陈西诗的艳丽相比,相差十万八千里。
“姐,你来了。”那女孩眼里泛着泪光,可是却没有再走前一步,直到陈西诗张开双手,她才扑进陈西诗的怀里,哭了起来。
“八十万。”老女人突然出声。
陈西诗将手中的袋子扔过去,黑色袋子的角露出来,是一堆人民币。
“走了。”陈西诗揽着叶子转身走出大门,刘大昌看了眼那蹲在地上掉一嘴巴口水的老女人,一个女孩值八十万。
上了车,陈西诗让刘大昌开快一点,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姐,你哪来这么多钱?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西悦欢喜地抱着陈西诗的手,仰着头问道。
“我答应你,会回来的。”
“姐你太好了。”
刘大昌一直从后视镜偷看这两个人在聊天,心情突然很微妙,陈小姐竟然还有个妹妹,可是姐妹长得也太不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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